警长的双臂一减力,宝珠泥鳅般从他怀里滑出来,重重一掌打在东方鸿飞脸上,血顿时自嘴角淌下。“轻薄小子!”她举手再打,见东方鸿飞毫不抵抗地站着,便收回手,骂道:“你竟敢侮辱我,混账东西!”
“宝珠。”东方鸿飞用衣袖擦着血说,“我去找你,想不到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用得着你找吗?”她怒气咻咻地转过身去。
“你不是走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走不走关你啥事。”她说着,猛然转身,高喊:“看镖!”
一道蓝影直奔警长面门飞来。东方鸿飞一把接住,原是块蓝缎子手帕。他知道是给自己擦血的,忙捂住嘴角,感到滑腻腻的一股幽香。
望着伫立月光下的倩影,东方鸿飞对宝珠升发出一种由衷的怜爱。知道她全部窥探出自己和洪英的情形,心中不是嫉恨而是欢愉。警长突然呻吟起来,说:“我的门牙掉了。”
“你说啥?”宝珠扭过身,看到他手捧着手帕,一副忍痛的姿态。忙走过来,语调里蕴含着关切,轻声问:“真的?”显现出女儿的柔态。
东方鸿飞笑起来,目光显得狡黠。蓝宝珠又想气恼地转过身,但看到他的腮确实肿胀得厉害,本想安慰,但又不太情愿,仍然强辞夺理地说:“你跟着我干啥?”
“宝珠,”东方鸿飞上前一步,激动地说:“我的心你该是知道的了。”忘情地握住她的手,感到她温热的小手沁出细汗,“你不也在这‘鬼街’等着我了么?”
“鸿飞兄,”篮宝珠抽出被他持握住的手,两只眼睛亮得像注入水银,神情若定地说:“不错,你与洪英r麻的情景我都偷看去了,按理说,我不该看这种……
可我又不能不看,你我结拜一场,蓝宝珠容不得有qín_shòu之行的义兄。我打灭蜡烛,实在是救了你。“”宝珠,洪英是我的婶娘,鸿飞不敢有乱人伦,再说,我,我已经有了……未婚妻。“
“是啥人?”她的声音有点儿微颤。
“宝珠,你何必明知故问?”他又上前一步,充满期待的希望说:“我和婶娘的谈话你不是已听去了吗?”
“你明明知道我在外面,能不作场戏骗人吗?”
“你真是强辞夺理。我即使知道你窃听于窗外,但我在臂上刺字时,你还没来啊!我纵然会诸葛的马前课,也料想不到会自天而降的芳陈侠影啊!”
蓝宝珠面颊发热,知道是难以解释自己跟踪他的用意,“鬼街”做鬼更难辨明意图。想到滦河畔勃然而去,用石打j、还枪、留柬,但又不愿就此远走高飞;跑到人家去窥听偷看婶侄秘事,身不由己地飞石打灯,听到他的呼声,因心情烦乱竟踩动屋瓦;到坟地戴上面具等候,又唯恐他不来,或不走此路……她为自己所作所为而困惑不理解,但又像鬼使神差。
当洪英那妖媚的女子扑到他怀内,她的心房便颤抖;洪英用两片红唇发疯似地在他脸上吸吮、磨擦时,无名的嫉恨变成狂怒,恨不得宰了那不懂廉耻的婶娘,她怕他把持不住而倒在红裙下,那样,说不准几粒石子便把他的双眼打瞎。她感到双腿发软,不愿再看屋内可怖的情形,飞石打灭蜡烛。室内一团漆黑后,她攀上屋顶,盼他出来,更盼他盲目地寻找自己。她扮鬼恐吓他并交起手来,是被一种酸溜溜的心情所驱使,恨不得痛殴东方鸿飞一顿,以渲泄积愤,但又不忍下重手,而他也没使出致命毒招。
“我知道你刺的是啥?”语调仍然冰冷。
东方鸿飞知道,他向洪英出示臂膀时,婶娘只是默默地看,由于视线角度,窗外的宝珠是看不清的。当下脱掉长衫和上衣,把胳膊伸到宝珠眼前,一轮皓月下,那已结成血痴的字迹尚能辨认。
“你……你。”蓝宝珠目光中夹杂着诸种情感:激动、感慨、喜悦、惊慌和悲伤,不由得用手去抚摸,女儿的柔情油然而生,低低地问:“这要带一辈子了……”
她慢慢地埋下浓密的睫毛。
“宝珠,我的妻子若是他人,她容不得我了,因为她不姓蓝。”
东方鸿飞勇气倍增地攥住她发烫的手,另一只手掏出那把勃朗宁手枪,放进宝珠的掌心,说:“宝珠,收下吧,这是东方鸿飞的心,它伴随我几年了。”
宝珠没有拒绝,望着他燃烧的眼睛,胆怯地垂下头,终于把枪藏好;然后默默地看着,摸着腕上蓝色的玉镯。镯子在星月下闪着微弱的蓝晕,她慢慢用衣袖擦着,擦了很久,一狠心褪下来,说:“小时是臂镯,后来就成手镯了……是妈妈的。”
她似乎很艰难地递过去。
手镯带着温馨,东方鸿飞放在贴胸的衣兜内,轻轻揽住她的腰,说:“我俩定情鬼街,千千万万的鬼魂为媒,群星明月作证,自此生同衾而死共x……”宝珠被他轻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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