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居怔一怔,立即便纵声大笑,道:“金相公想得太多了,在下愿以性命赌一赌我的眼光。”
窗外忽然传入来一个清朗的口音,道:“颇堪一噱。”
这四个字清晰异常,送入两人耳中。房间里人影连晃,就在窗外语声尚未消散时,金瑞已到了窗边,推窗探首出去张望。他张望完缩回头时,冯居才跃到他身边。
冯居急急问道:“是什么人?”
金瑞疑惑道:“没有瞧见,难道他身法比我还快?”
冯居道:“金相公好俊的武功,在下一直担心你老卷入这漩涡后,毒翁方克大兴问罪之师,到时相公你抵敌不住。但现在却可以放心了。”
窗外又传来先前那个口音,道:“只怕未必。”
金瑞这时离窗户近在咫尺,疾如闪电般探头出窗一瞥,外面哪有人影。
他点点头,道:“这人一方面施展无视地听之法,在远处听我们说话,一面以千里传者打岔c嘴,是以瞧不见人影。”
冯居骇然道:“天视地听和千里传音?这等功夫真的有人练得成功?”
“当然有人办得到,但极为罕见罢了。除了宇内几个名山大派硕果仅存的高人以外,大概只有鬼母、石轩中等三数人能够有此功力。”
窗外悄无应声,生像他也认为金瑞之言十分正确。
金瑞冷冷一笑,又道:“但这人语句极短,分明功夫尚未到家,决不是鬼母或石轩中等这几位武林顶尖高手,更不是几个名山大派的高人。究竟是谁,我一时猜不出来。”
冯居见他大有挑衅之意,不由得十分忧虑他又树强敌,悄悄道:‘那人如无恶意,金相公不必再理会他。”
金瑞点点头,道:“我们过那边房间,命店伙买些早点。”
两人走出去,金瑞当先入房,四瞥一眼,便道:“噫,有人入过我房中。”
冯居一眼瞧见桌上摆着一张名帖,一边黑色,一边白色,交映之下,十分惹眼,他骇然道:“金相公,毒翁方党已经来过,那就是他的帖子。”
金瑞神色丝毫不变,走将过去,却不用手碰触那张名帖,只见帖上写着“四日大限,横尸鄂西”八个血红朱字,下面落款是“毒翁方克”四字。
金瑞没有做声,凝目寻思。直到现在,他才不敢轻视这毒翁方克。原因是毒翁方克既能使用天视地听和千里传音的功夫,足见一身造诣,不比等闲。加以他手下人多,已是有胜无败的局面。
适才他以为发话者另有其人,最可能的便是那个年轻道人。但如今从种种迹象判断,恐怕就是毒翁方克所为,那年轻道人不过是适逢其会,两次碰面,因而惹起自己疑心而已。
冯居也觉出形势紧张,对方帖上写明金瑞期限是四日,那就是说两人在同一期限内死亡,因为他本人七日期限已过了三日。
他皱皱眉头,便道:“金相公,目下已把你拖人漩涡中,在下实感不安。以在下的愚见,相公你不如忽然远走高飞,对方一定没有料到你会忽然他去,再说他也难以兼顾,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金瑞豪气忽发,长笑一声,道:“我若怕那毒翁方克的话,就不会伸手管闲事了。我且问你,那毒翁方克自从担任玄y教分堂堂主之后,有没有恶迹暴行?”
“太多了,简直比土皇帝还要厉害。官府也不敢管他闲帐,只要不是闹得全国皆知,官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瑞道:“若是仗义行侠之士,碰上这种人,取他性命的话,过不过份?”
冯居毫不思索,应道:“我如有此本领,早就取他狗命。”
金瑞道:“那么我们必须先发制人,你可有法于查出他们的巢x?”
冯信道:“我知道他们分堂设在哪里,厂小心起见,最好先打听一下’“那么你小心些,千万别吃任何东西。也不要用手触摸可疑之物。
打听清楚后.我们再商量一下。”
两人一齐走出房门,金瑞跨入天井,冯居道:“相公你走错路了。”
“没有错,我先瞧瞧那位年轻道长是什么来路。”
冯居匆匆出门,金瑞一直走过天井,在对面房外站定。
房中忽然有人朗朗吟道:“赤手屠鲸千载事,白头归佛一生心。”
金瑞因未听过那道人的声音,故此不知是不是他所吟。但心中颇为这等悲壮苍凉之音感动,当下上前轻轻敲门。
房中的人道:“请进来!”
他推开房门,只见一位年轻道长盘膝坐在榻上,一派肃容光景。
道人含笑起身相迎,道:“金相公居然屈驾过访,小道荣幸之至。”
金瑞道:“道长可否赐示法号,以便称呼?”
那道人笑道:“方外练气之士,原不须名号,但既蒙相公下问;自当奉答,小道玉亭,一向隐修于崆峒山中。此次西行,乃是前赴峨嵋访寻道友。”
金瑞寻思片刻,道:“玉亭道长原来崆切修真,区区却颇觉道长甚为面善,不知几时见过?”
玉亭道人笑道:“小道一向少履红尘,金相公乃人中之龙,世奇士,何缘会得?”
“也许是区区记错了。”金瑞道:“适才听道长朗吟诗句,令人忽兴人生如梦,功名尘土之悲,但句中归佛二字,于道长似有不妥。”
玉亭道人道:“赤手屠鲸千载事,白头归佛一生心。这两句原是时人名句,贫道爱而吟诵,并非贫道所作。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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