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这样与我生死与共,与我祸福同当,与我的生命联结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没有人会懂,我对哥哥的感情,永远没有人会懂。
“你从哪里来?”阿兰问道。
我茫然的看着她的脸,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重要的不是我从哪里来,而是如果没有他,我根本就不知道该要怎样活下去。
“你是木头吗?”阿兰生气了,挽着裙摆站了起来,指着我说:“我在问你话呢!”
我动了动嘴唇,哽咽着问道:“我哥哥。。。他会怎样?”
阿兰这才长出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我阿妈露出那种表情。”
我忙扯住她的袖子,焦急的问道:“那种表情?是不是说。。。他病得很严重?!”
“大概吧。。。”
我失神的放开了她的手,木然的望向远方。
“不过你也别担心啦,我阿妈很厉害的!说不定可以治好他!”阿兰一拍胸脯,似乎胸有成竹。
“真的?”我瞪大了眼睛。
这时,阿爹和白玛大婶走了出来,我连忙站起身。
“洛老爹,我刚刚说的事,你考虑一下。”
阿爹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忙奔进屋,哥哥好好的躺在那里,双目无神的望着生满霉斑的屋顶,看到我进来,很勉强的冲我咧嘴笑了笑。
“怎么样?他们说什么?”我焦急的问道。
哥哥定定的看着我,双眼中满是哀伤,他用沙哑的声音吃力的说:“我。。。可能活不了几年啦。。。”
“什么?!”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手足无措的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哥哥皱着眉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我说什么你都信?瞧瞧!又哭了!”
“嗯?”
“骗你的!我没事!”哥哥朝我吐了吐舌头,幽幽的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孩子。。。”
我擦了擦眼泪,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没事?”
“我立刻就能起来挑水,你信不信?”哥哥食指竖了起来。
我茫然的看着他努力想要安慰我的表情。
没想到哥哥真的一个猛子弹跳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跳下床。
“干活咯!”哥哥欢快的喊道。
哥哥从来不会撒谎,真的立刻就精神抖擞的拉着我帮院子里的阿爹干活去了。
第二天,阿爹牵着我和哥哥,七拐八绕的走进了村口一间看起来宽敞了很多的房子。我们一进去,原本吵吵嚷嚷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屋子里有十几个孩子,我草草扫视了一眼,发现昨天欺负我们的四个人都在,他们正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阿兰坐在前排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不由自主的跟紧了哥哥,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阿爹在门口止了步,跟一个瘦高个,蓬松着头发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
我和哥哥站在这个所谓的教室里,十几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抬头一看,哥哥正面无表情的和坐在角落的那四个人对峙,眼神冷得可怕。
不一会儿,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快步走上讲台,将我们俩也拉了上去。
“同学们,今天我来介绍这两位新同学。。。”
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扎西不加思索的举手说道:“我知道!他们一个叫洛水生,一个叫洛轻扬!”扎西话音刚落,古拉杨立刻接上:“落水狗和洛羚羊!”
“哈哈!”他们哄堂大笑。
我窘得满脸通红,紧紧的牵着哥哥的手,手心出了汗。
老师脸色一沉,喝道:“古拉杨你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上课!”
古拉杨立刻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走出教室,经过我们面前的时候,突然朝我们做出一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老师叹了口气,又对全班同学说道:“以后大家要互助互爱,团结一致,知道了吗?”
“知道——”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又搬来一套破旧的桌椅,摆在教室最后排,安排我们坐了下去,并且给我们找来两本缺了半截封面的破旧课本。
我一看课本上两个大字“语文”,便随手翻了翻,有好多字我都认识。以前大成哥总是喜欢教我读书写字以打发无聊的时光,那些字,我还记得。
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哥哥,他竟然把课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表情,似乎他认得所有的汉字一样。我心中更为费解:哥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老师姓方,汉族人,年轻时来西藏支教,然后就留了下来,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里扎下了根。
他用粉笔在黑漆剥落得斑斑驳驳的黑板上一笔一划横平竖直的写下一个一个的方块字,并且标上拼音,拿一根树枝当教棒,指着教我们读和写。
而哥哥好像全部都懂一样,根本就没在听。扎西不时的回头看我们,目露凶光,而哥哥一点都不怕他,冲他挺了挺胸脯。
我想,昨天若不是哥哥突然发病,他早就摆平他们四个人了。
方老师讲课的声音抑扬顿挫,我听得很认真,用手指在课桌上比划着他刚刚教给我们的生字。他一堂课讲完,走到教室门口,拉响了挂在房梁上的一个大铃铛,然后对我们说:“同学们,下课了!”
方老师前脚刚走,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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