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有着一双清亮眼睛,笑起来总是很温和的左静言就出现在他面前。
那温文尔雅,耐心十足的左静言,对自幼失怙的他而言,是亦父、亦师、亦友的存在。
也曾经是少年心目中视为最重要的人,重要到只想让他眼里看着自己一个,重要到连老师的小儿子他也会妒忌的地步。
后来顺其自然发展成叫人难以启齿的关系,并不能全怪把持不住的左静言。
至少在惶惑不安的挣扎过后,当时自己心里是窃喜的——在终于和那个人有了身体切肤的联系后。
睁开眼看到他就在自己身边,一夜陪到天明。羞耻疼痛却也欢喜,在那之后是…段甜得空气里都可以淌出蜜汁的日子,因为那个人的眼光离不开自己,因为那个人比以往更倍加温柔的对待。
直到前来接他回宫的二皇兄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当事人不在乎,就把周围一切都忽视的浓情岁月。
是错了吗?是让皇族蒙羞的事。
可是错的人到底是他,还是自己?
那位先生教导他礼、义、廉、耻,却又甘愿为他犯下冒天下大不韪的罪。
不知廉耻!
当二皇兄的手指着先生的鼻子这样披头盖脸地骂,为什么站在他身边的自己,心里也会体验到那种难言的羞耻与害怕?
事情闹大了,无法收拾。
面对冷峻的皇兄与冰冷的皇室威仪,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那先生的不伦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瞬间,只觉得往日的柔情蜜意都是毒药,让他一步步深陷而不自知。
那份肯回应他的柔情,是让他再也回不到皇宫的阻碍,那个人明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感情,却没有以年长者的身分好好地加以引导。
错的是他!
这是皇兄说的。
找了个借口亲手把他自船上推下水,冷眼看着他在冰冷的水中呼救、挣扎……直到冰寒的水温夺取了他的性命,也没有伸出援手的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一不做二不休,把哭闹不已的小元也踢下水去,让他们父子永相聚,在起脚那一瞬间仍有些妒忌的心理。
他以前最看不习惯那小p孩仗着自己还小就拼命要独霸爹爹,哭闹着不肯给他分享了。明明给他吃得这么好、吃得这么肥,因为可爱,有这么多人都喜欢他、疼爱他,把他爹爹让给自己又不会少块r!
不过,即使在这一刻还想到的是这些,这说明自己对那个人的依恋已经这么深了么?
他悚然而惊。
幼时的皇家教育,皇室中人,对任何事物有了过分的感情都是致命弱点,被人抓住了,就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
也许,太过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无法接受他变成一具没有呼吸没有生命的尸体。
所以才会在他死后仍感觉人就在身前。
再也挽不回!
害怕。
打从心底而起的寒意,让他控制不住要竭斯底里地发作,却又得在皇兄面前证明自己其实并不在乎。证明那个过错他的确醒悟了,并且顺当地把一切都推到从来不开口辩解,也再不会开口辩解的那人身上。
害怕。
害怕自己感情的曝露会成为他人攻击的目标,其实,说到底,自己也还不能完全明白对他的感情是对父亲一般的依赖依恋,还是如皇叔对丽妃一般,即便倾国也要求得美人一笑的执着。
但明显,这份感情比起皇叔来说更不正常。
连一向流连花丛的二皇兄,对男女情事——甚至祖父曾经爬灰、宠妃曾经出墙都一笑了之的二皇兄都无法接受。男人和男人,奇怪又羞耻得叫人说不出口的关系。他不肯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他焉能不怕?
据说,后来终于殉了葬的丽妃的怨魂还会出没在大殿,甚至还携伴坐上大殿数月的皇叔的身影,让母后很是困扰,所以特地重金礼聘了会法术的高人当国师。
在举国之后都信怪力乱神说的情况下,于是,心中惶惶然的思虑全部有了个归结。怕鬼,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别怕别怕,我们皇家一脉乃天人临世,背后自有神灵护佑。要是你还不放心,回去后我叫国师替你驱邪!管叫什么大鬼小鬼都被清得清洁溜溜。
到现在仍坚信自家幼弟是中了邪才会跟一个男人颠鸳倒凤,轩辕凤翔安抚性地拍拍从杀了人后,就因为怕见鬼而要求连夜撤离的弟弟,见他还是抖得坐不住,好笑地把他抱到自己的怀里。
这个打小就特别招人疼,也特别骄纵的弟弟啊,因为皇叔之乱,兄弟阔别了八年才能重回怀抱。不过现在大哥已经坐稳了江山,他应该又可以像从前…样,成为上至太后,下至宫人掌心中的宝。'出品'
虽然现在长大了些,可是在他眼中,这弟弟永远是那个奶声奶气地跟在自己身后娇唤二哥,抱抱!的小奶娃儿。所以小过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在c行品德上,却断不能容他行差踏错,让世人嘲笑唾骂。
那个男人……
轩辕凤翔温柔宠溺的慈爱目光自弟弟身上移开后,眸光转而深沉。
哼,算你死得及时,没有落在我手上!
否则我在让你活着受够罪之前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地死去,我会生剜你的眼让你再看不到凤辰,生割你的舌头让你叫不出他的名字,直到你有生一日不能从口中吐出有关凤辰的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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