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好?”清娇的声儿。
程嬷嬷扯起衣襟抹了抹干涸的眼角,“不瞒表姑娘,夫人的病……..”咳声。
被称作表姑娘的面露难过,“程妈妈,前面带路。”
程嬷嬷目光闪了闪,踌躇下,“是,表姑娘。”
表姑娘风摆杨柳,扶着丫鬟朝上房走去。
傅书言听见门口丫鬟一声,“傅府的表姑娘来了。”
傅府,自己娘家,表姐孔凤娴是唯一来看她的娘家人,傅书言神色冷淡,脸上没有丝毫高兴。
珠帘响动,娇滴滴一声,“表妹,姐姐来看你了。”
白芷把帐子挂起来,方便表姊妹说话,傅书言正眼都没看来人,孔凤娴算傅府的哪门子表亲,从前自己待她亲厚,这位孔家表姐以探病为由,跟她的夫君有染。
孔凤娴坐在床沿边,眼圈一红,抽出腋下绣帕,点点眼角,“你我姊妹一场,妹妹如今病成这样子,姐姐看了,心里不好受。”
姊妹情深,傅书言恶心到了,清清冷冷的眸光中不乏嘲讽之意,“看到妹妹还没死,姐姐失望了?”
孔凤娴眼中闪过厌恶,“你们都下去,我跟表妹说几句体己话。”
丫鬟婆子退出去。
屋里就剩两个人,孔凤娴突然俯身,伏耳小声道;“妹妹,你娘家傅府家破人亡,侯夫人位置以为你能一直占着,侯爷早就巴不得妹妹死,妹妹早些安心去吧!”
傅书言没生气,眼底透着冷光,唇角微扬,“难道卫廷瑾到现在还瞒着姐姐,我死后,侯爷续娶福昌县主。”
孔凤娴倏忽一惊,杏目圆瞪,“你浑说!廷瑾他已答应……”后半句话,没说太露骨。
傅书言嗤笑一声,“你真信吗?”
孔凤娴不由心慌,看傅书韫的笑刺眼,愠怒,“我不信廷瑾负我。”
傅书言阖眼,不再说话。
孔凤娴离去的脚步夹杂一丝慌乱,她出了上房,不顾避嫌,直奔前院卫廷瑾书房,这条路她走熟了,孔凤娴扶着贴身丫鬟脚步匆忙,出了二门,来到西侧偏院,卫廷瑾的书房环境清幽,平常无人叨扰。
孔凤娴过了月洞门,便看见书房门口站着卫廷瑾的小厮,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平常跟卫廷瑾出门,孔凤娴知道卫廷瑾在里面,迈步就要进书房,小厮拦住,“表姑娘,侯爷今儿有要事,不见客。”
孔凤娴横了他一眼,声色俱厉,“闪开。”暗骂,狗奴才,平常巴结本姑娘,换新主子了,攀上高枝,理都没理他,硬往里闯。
小厮不敢十分拦着,侯夫人名分落不到这位表姑娘头上,侯爷枕边人,还是少得罪为妙。
卫廷瑾手里摆弄着一件玉器,准备日后送福昌县主的礼物,听见轻轻脚步声,很快到了内书房门口,微微蹙眉,刚想责备小厮,衣袂窸窣声,一股香风,便见孔凤娴进书房门,卫廷瑾愣了下,心底不悦,嗔怪,“怎么白日过来,不怕人看见?”
孔凤娴一怒之下,不顾男女大防,向日谨小慎微,都是晚间偷偷溜过来,唯恐府里人知道。
孔凤娴听出他语气冷落,深感委屈,“廷瑾,你对我厌烦了?”
“你多心了,她快要…….提防闲言碎语,侯府名声事小,玷污了你的清白。”
“我以为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孔凤娴半含酸道。
卫廷瑾蹙眉,“你又是打哪里听见了什么?府里何人敢嚼舌根?”
孔凤娴今儿过来看门口小厮的态度,就知有变,奴才下人还不是看主子脸色行事,见风使舵,跟红顶白。
孔凤娴咽下酸涩,“廷瑾我只想问你,你许我的可还作数?”
卫廷瑾走到她身边,状似无辜,执起她的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是不知道,莫听信外人挑唆。”
孔凤娴咋听已信作八分,及至见到卫廷瑾被他几句好话一哄,去疑,倒是自己误信了傅书言,离间她二人。
傅书言没出阁时,名声不雅,风言风语卫廷瑾略有耳闻,将信将疑,傅书言行为不检做下的荒唐事,只有她这个远房表姐最清楚,她在卫廷瑾面前摆弄是非,致使傅书言夫妻反目,
孔凤娴已经是卫廷瑾的人了,福昌县主下嫁,她处境微妙尴尬,妾不是妾,通房不是通房。
卫廷瑾怀里搂着软玉温香,自是舍不得放手,思忖等县主进门,纳孔凤娴为妾,区区一个妾室,县主多半不会拦着。
二人宽衣解带,做了两回,
上房,孔凤娴走后,傅书言朝门外喊,“来人。”
白芷送孔表姑娘回转,听见里间夫人喊人,走进去,
“我寿数已尽,你去请老夫人,我给老夫人叩个头,全了婆媳情。”
傅书言请的当然不是卫廷瑾的生母,那个地位卑贱的小妾,请的是老侯爷夫人,卫廷瑾的嫡母魏老夫人,她自知已时日无多,考虑良久,侯府里能救自己的唯有老侯爷夫人。
白芷犹豫要不要通报侯爷一声,看她已似弥留之际,生出恻隐之心,径直走去老侯爷夫人屋里。
盏茶功夫,白芷回来,“老夫人身边的素云姐说,老夫人身子不自在,迷瞪着,等得空回。”
傅书言暗叹,身子原主对人刻薄寡恩,见她大势已去,府里的主子奴才都躲得远远的。
不久,傅书言听见窗外隐约传来程婆子责骂白芷,“小蹄子,谁让你自作主张,侯爷怪罪下来,你不想活了?”
白芷小声分辨,嘀嘀咕咕,傅书言听不清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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