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一甩马鞭,夺过匹马,顷刻不见了踪影。
傅长启稍稍后仰身子,眼神便转回来,对闵馨道:“伸手。”
闵馨还有些犹豫,左右看看,说:“不能私相授受……”
傅长启不说话,闵馨扭捏片刻只得伸出手去,傅长启将刚才那颗石子放在她的掌心,说:“我也当真了。”
闵馨一低头,合上手掌,如同攥了块儿金子。
……
她先走,没出多远就碰上闵蘅来接她,上午她还一肚子气要去质问闵蘅,结果被傅长启一番话搅得她什么都忘了,闵蘅瞥她一眼:“脸怎么红得厉害?”
闵馨还恍恍惚惚的,含糊道:“晒得。”
闵蘅说了她两句,闵馨根本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直至晚间躺在榻上才记起来得跟闵蘅说个清楚。
太晚了,明日吧。
心里头的欢喜劲儿还没过去,闵馨蒙在被子里打滚儿,折腾了半宿,月上中天时,她还一点儿睡意也无。
正使劲儿闭着眼睛要睡,庭院外忽响起一阵突兀又震人的砸门声。
闵馨呼一下坐起身,披了衣服往外走,她外间守了个婆子,此时也惊醒了,点了灯,闵馨往外走去叫闵蘅。
偶尔也有半夜求医的,倒不算稀罕事。
出了她的院子往东,一眼看见闵蘅已经出来了,而不远处,还站了十几人,着禁军服,打头的闵馨认识,是禁军副统领韩林。
闵馨莫名其妙,执个礼,韩林略一点头,冲闵蘅道:“闵太医,请。”
第120章辜负
月光如练,铺陈在夜半的空荡荡的街道上,静得不像话。须臾,一对人马驶入空街,没有人交谈,衬得马蹄和车轮声格外清晰。
闵馨探身朝外看,除了面无表情的禁军,还有黑黢黢的树影。
任她再是粗心,也感觉出不大对,若是皇上或皇后身子不适,应有内侍急火火地跟来传召,怎只有一队禁军前来?
她晃晃闵蘅,闵蘅闭眼靠着车壁,没有换太医服,而是着一件深色大衫,衣裳平整簇新,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一点儿也不像是匆忙而出,倒是闵馨鬓发有些乱,因为走得急,太医服的袖子还翻着。
她默默理好,又推两下闵蘅:“哥哥?”
闵蘅睁眼看她,闵馨小声说:“这么晚了,你猜召咱们进宫有什么事?”
闵蘅沉默半晌,抬手揉了揉她头顶,轻声道:“不成想这么快,是哥哥对不住你。”
长兄如父,自小闵蘅对闵馨就是严厉居多,忽然这般,闵馨有些着慌,拧着身子看他:“哥哥这是什么话?到底怎的了?”
“没事”,闵蘅安抚地冲她笑笑,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闵馨拽他,闵蘅任由她拉拽,只不出声,闵馨问不出来,只得再次挑帘看向车外,更深露重,子时的梆子敲过两遍,马车在这融融黑夜中驶进了端门。
过第二道宫门,闵蘅与闵馨下了马车,他掸一掸衣襟,随着韩林往敬思殿的方向走,但过了武英殿广场,韩林并没有带他到敬思殿,而是往后宫去。
闵蘅脚下稍慢,道:“韩统领?”
韩林侧身看他,面无表情地一伸手:“闵太医,这边请。”
闵馨见是往赤乌殿的去,倒松了口气,拉拉闵蘅的袖口,闵蘅抿抿唇,垂眸跟上。
宫里瞧着并没有甚么不同,只是赤乌殿灯火依旧,显然主子还没有歇下,可一进殿,闵馨便感觉出气氛有所不同——延湄宫里的宫人她识得大半,今晚宫女和内侍并没有多也没有少,可莫名使人紧张,再往上看,外殿的主位上,坐的不是萧澜,而是延湄。
闵馨一松。闵蘅却是胸口一窒。
韩林躬身:“娘娘,人带到了。”延湄点了下头,韩林一礼便退守到殿门外。
二人行完礼,闵馨见萧澜不在,心说莫不是皇上怎么了,因先行道:“娘娘深夜传召,不知……”
“闵蘅”,延湄坐在主位上,出声打断了她,她没有看闵馨,一双乌漆漆的眼睛打方才伊始就一直盯在闵蘅身上。
闵蘅没有抬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延湄眉间深深地皱起来,由耿娘子扶着走近些,问:“你是闵蘅?”
她问的很慢,语气里带了稍微的疑惑,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闵蘅不由自主地想看一看,一抬头,眼神正与延湄的撞在一处。
闵蘅心底瞬间一震。
他从未见过延湄这样的神情。
有困惑,有不解,有怒意,还有一层失望与凝重,可能因为延湄身上极少有几种情绪交错在一起的时候,此刻一眼,便叫人格外的揪心。
闵蘅不敢再看了,沉默片刻,干干道:“臣……是。”
延湄似乎还是有疑,又盯了他片刻,才对自己点了点头,说:“闵蘅,你害澜哥哥,借我的手。”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闵蘅脸色变了变,退开一步,撩袍跪下,没有叫冤,默了一会儿道:“此事是我一人所为,闵馨全不知情,臣恳求娘娘,饶她一命。”
金砖“咚”地一响,闵蘅叩头,竟没辩驳,俯首认了。
延湄也没想到他什么也不说直接认下,蹙眉看向闵馨,闵馨还傻愣愣站着,延湄刚刚的话,直让她魂飞天外,她没听错的话,皇后是说她哥哥谋、害、皇、上?!
怎么可能?!
闵蘅哪里来的胆子?!又图什么?
简直是疯了。
“不不不!”闵馨被说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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