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宜春望着眼前佳人,倒未曾想过,她着了男装竟是这般风姿,丽色稍减,却多了几分飒爽男儿气,更是惹人喜爱,只她这般瞧着自己,莫不是不识自己了。
想到此,却又不禁叹息,是啦,她如何识的自己,仔细想来两人不过两面之缘,便自己偷着瞧她那回,她又怎知道,却她怎来了京城,莫不是因柴世延之事 ,又暗暗摇头,柴府抄家之时,已听说柴世延以善妒之名,把他的原配妻子休回本家,既如此又怎会替他奔波,莫不是来走亲戚,却未听见说有甚亲戚
在京。
这些且不论,想自己与她男女有别,她又是个良家女子,如何肯容自己亲近一二,便此时撞遇上也无济于事。
武宜春心里暗急,目光略过玉娘身上男装忽而得了个主意,既她易钗而弁,倒不如莫点破她,如此倒便利。
想到此,跟玉娘拱拱手道:“在下武宜春乃是这青若堂的坊主,今日虽与兄台头一回见,心觉似故友一般,这些都是上几个月的老刻本,新进雕印出的刻本在后头,外人却瞧不见,倒是有几本有趣的,兄台若有兴致,请后头厢房待茶,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秋竹一听武宜春这一见面就要把娘请到后头去,怕他起了什么坏心,偷偷拽了拽玉娘的衣裳角,那意思是让玉娘推脱了。
玉娘如何肯推脱,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扫了秋竹一眼,跟武宜春一拱手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武宜春顿时欢喜上来,眉眼都含着笑,因这武宜春生的极其俊美,他家坏事的时候,险些给那些人卖到小倌倌里去,生怕那些人起了歹意,轻易不笑一声,后武家平反,那些人给他逐一收拾了个遍,却仍不大笑,今儿这一笑倒令玉娘略怔了怔,恍惚有如沐春风之感。
玉娘想起他姐姐武三娘,虽是亲姐弟,这么瞧来姿色上武三娘真真不如这个亲兄弟,却又想他虽生的如此好皮囊,却倚仗权势为非作歹,心却是黑的,自己需防备着他些才是。
想到此,警醒着跟他到后头去了,原来这青若堂后头是个小院,虽不大却收拾的雅致精巧,武三娘跟着武宜春进了侧面厢房。
秋竹待要跟进去,给武宜春的小厮伸手拦住,眼睁睁瞧着娘跟着那色胚进了里头,秋竹气的直跺脚,瞪着那小厮道:“你拦着我作甚?”
那小厮见她这一叉腰,早露出了女儿形色,不禁暗笑,便与她道:“我家公子跟你家爷自有体己话儿说,咱们当差的第一便要有眼色,你去跟前岂不讨嫌。”
秋竹见他言语间,颇有几分嘲戏之意,知他定是瞧出自己是个女子,瞧那两只眼不住往自己身上瞄,倒是跟他主子一样,生就一副色胚模样儿,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瞧什么,再瞧仔细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去。”
那小厮嗤一声乐了,见她年纪虽不算太小,却颇娇俏可喜,暗道赶明儿她主子跟公子成了事,自己在公子跟前多磕几个头,让把这丫头许给自己当媳妇儿,岂不便宜。
越思越想越得意,哪里还会把秋竹的话当回事,恨不得把她当成自己媳妇儿,扯着她到一边,给秋竹一下子甩开,那小厮道:“我与你有话说呢。”
秋竹道:“说话便说话,拉拉扯扯做什么?”
那小厮嘻嘻一笑道:“我是扯着你去那边,虽咱们不能进去伺候,那边窗户跟儿下却听得底细。”
秋竹这才过去与他立在窗户下头附耳听里头的动静,听来听去,倒越听越糊涂上来,秋竹原先还怕,武宜春这色胚为着娘使了这么些心思,如今到了跟前,哪会轻易放过,便不好动手动脚,言语调戏定少不了的,哪想到两人在里头说的都是书,文绉绉的,说了半日,她在窗户外头是半句也没明白,不禁挠挠头,暗道莫不是两人在屋里做大学问不成。
玉娘虽猜着武宜春不是急色之辈,心里却也有些忐忑,怕他做出什么轻浮言行,不好应付,却未想到他这般以礼相待,玉娘自是不会傻到以为他瞧不出自己的身份,这事彼此心知肚明,不是认出自己,如何会让到这后头来。
进来之前,玉娘还在琢磨,若他轻薄自己如何应付,进来却不禁有些讶异,这里倒像一间精雅书房,墙壁上的书架子磊磊满满摆着书籍,玉娘忍不住瞧过去,竟都是新书,本以为新刻本是武宜春打的幌子,如今瞧来却是真。
武宜春从那边拿出一册新书来放到炕桌上道:“这是前两日刚刻印出的,你瞧瞧比那些外头的有趣。”
玉娘略迟疑片刻,还是拿过来翻开,略瞧了瞧章回,仿佛一个个小故事,有市井,有世家,有官场,只瞧这章回名儿便觉新鲜有趣,令人一卷在握手不释卷。
武宜春仔细端详她的神色道:“如何?”
玉娘道:“这章回便鲜活有趣,却不知何人所写?”
武宜春听了低笑了几声:“是我杜撰所得,得兄台赞这一声,于愿足矣。”
玉娘愕然,指着手里的书道:“这些是你写的?”
武宜春点点头,语气略变了变道:“虽是杜撰,里头很多倒是我亲身所厉,当年大祸临门,虽不至于灭族,一家老小几十口也只剩下我跟姐姐两个,尝尽世态炎凉之苦,若还是当年不知疾苦之人,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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