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逝道:“看样子,应该有六七个月了。”
金缕缓缓在一旁坐了下来,道:“想不到,元齐还有这般狠绝的一面。宁可一尸两命,也不肯来投靠我。”
顿了顿,他凝眉摇头,面有忧色道:“此事不妙,不妙啊……”
李逝低声道:“殿下,这也不能怪您,您如何能想到他会亲手杀妻杀子来向金威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金缕抬手制止他,道:“傅红纱对璃月意义非同一般,如让她知道此番是我设离间计y差阳错造成悲剧,哪怕不是我本意只怕她也不会原谅我。这样,你马上召集人手,把元齐先给我抓过来。”
“晚了殿下,得到傅红纱出事的消息我们的人立刻去颖王府查探,发现府中只剩了几个仆人,颖王一家不知所踪。”李逝道。
金缕愣怔,少时,伸手抚额,道:“此番是我欠考虑了。”
“依属下看不是殿下欠考虑,而是颖王其人qín_shòu不如,平时文质彬彬人模狗样,到了关键时刻,却什么qín_shòu之举都做得出来。”李逝宽慰他。
“璃月现在哪里?”金缕问。
“属下回来之时,她还和苏吟歌在丰汇楼说话,此刻,只怕也已经得知此事了。”李逝道。
“安排下去,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颖王元齐给我找出来,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可我必须给璃月一个交代。”金缕沉静道。
正文 84、何以殉葬 ...
又是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
盛泱郊外一处依山傍水的草地上,挖着一个大坑,坑旁放着一具红木棺椁。
棺盖被推开了一半,璃月站在一旁,低眸看着傅红纱那早已失了表情和温度的脸,心中一片空白。
从上午看到她被吊在薇兰广场上,到解下她抱着她走过两条街,到将她放入棺椁用马车一路运送至此,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她心里还接受不了傅红纱已死这个消息,她昨天还好好的,昨天她们还在讨论,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男是女,讨论生出来取什么名字……
她身上没有别的伤痕,脸上也没有痛苦之色,该是被迷昏了然后施以的绞刑。
王府中能让她心不设防的,应该只有颖王元齐。
璃月伸手,探向她的脸庞,当指腹明显地感觉那肌理的僵硬和冰冷时,她的心在剧痛猛烈地收缩起来,可眼中却没有泪,只是这样生生地翻搅煎熬着。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给她温暖姐姐一般的傅红纱,死了。
不得不承认,她似乎越来越习惯这样的失去,痛依旧,只是,她的神经却似乎越强韧。失去母亲的时候,她濒临崩溃不想独活,失去师父的时候,她哭得昏天暗地,失去玉无尘时,她站在雨中默默流泪,失去叶千浔的时候,她强抑眼泪,失去曲流觞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绽开微笑……
但阿纱姐,不是叶千浔曲流觞之类能比的,所以,今日她笑不起来,也,哭不出来。
她咬唇,眸光深沉如墨,看着傅红纱紧闭的眼眸,低声问:“阿纱姐,会痛吗?”
风从耳畔吹过,她知道,这辈子她都得不到答案了。
目光扫过她隆起的肚腹,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不肯走就是因为不想孩子没有父亲,且耐心等一段时间,我会带他来陪你。”
……
苏吟歌站在不远处的水边,他知道璃月现在很痛苦,他一直看着她,她不哭不闹,甚至连发狠都没有,让他即便想安慰她却也找不到着力点。
她很会隐忍,隐忍得不给旁人一丝看出她脆弱的机会,可……
不知为何,他现在很想上去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他也忍着,因为他清楚,现在的自己,只怕还不够资格让她在这种时候静静地偎在怀中寻求慰藉。
*
回到盛泱之后,璃月在通往颖王府的路口停了一下。
“去吗?我陪你。”苏吟歌终于找到机会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要是现在还敢呆在颖王府,我倒要对他刮目相看了。”璃月转身,向东g的方向大步走去。
“金缕,马上帮我查清一件事。”一脚踹开龙华殿的门,璃 月不顾殿中还有其他人,一脸冷硬地看着金缕大声道。
重逢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金缕心中泛起一丝不安,挥退殿中的部下,独留他与璃月两人。
李逝出去的时候帮两人将殿门关上了,金缕看着璃月,面上渐渐浮起一丝愧疚之色,低声道:“月姐姐,有件事,我想向你交代一下。”
璃月盯着他的眸子,双拳悄无声息地捏紧,面无表情道:“说。”
“四年前,我安c了一名卧底在金威身边,前几天,我命令这名卧底刺杀金威,嫁祸颖王元齐,本想离间金威和元齐,想元齐无路可走之下来投靠我,但,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宁愿杀妻杀子以示清白也不肯向我投诚。”金缕垂着眸子,手指紧捏着袖角,一副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孩子模样。
“你是不是因为看到前一阵子我与傅红纱来往甚密才想了这样一条离间计?”璃月追问。
金缕抬眸,软弱地看她,半晌,诚实地点头,“月姐姐,我知道我错了。元齐现在不知所踪,待我把他找到给阿纱姐陪葬,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
璃月手撑着桌子,在一旁缓缓坐下,沉默良久,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大殿上方j美绝伦的吊顶,语调轻缓而决绝:“若是如此,光一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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