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苏明会找上自己的原因?
可他,为什麽从来不告诉自己?
一张小小的纸片从药盒中掉落了出来,何海澄弯腰拣起。上面写著两句话:
“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
可你,到底还是骗了,对吗?你又为什麽不肯当面跟我解释清楚呢?
何海澄颓然坐下,捏著那张小小的纸片,茫然望著窗外淅淅沥沥下起的雨,心中五味杂陈,忽觉人世间的是非黑白,似乎并不是样样都能说个清楚明白的。
☆、偷心37
一滴水要怎麽才能永不干涸?
佛说,把他放进大海里。
可眼下,何海澄很想问一问,那如何从茫茫大海里把这滴水捞出来?
苏明走得干干净净。
他跟唐慕阳说,他要回家休息。
他跟家里人说,他要出去散心。
至於何海澄,他没有问,所以他连解释也省了下来。
等到眼下发现不对劲,再想找他,才惊觉他就象是融进大海的一滴水,彻底消失了踪迹。
手机从他的房间抽屉里翻出来了,他g本就没有带走。
随之被翻出来的还有一封信,一封告别的信。信里他感谢了全家人这几年的照顾,然後他说──
“请不必担心我,更不必费心来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谢谢你们,再见。”
看过了信,杨凯泛脱力般慢慢的坐下,苍白的头发里夹杂的是阅尽世情後无法言说的悲凉叹息,“那孩子……他不会让我们找到他的。他下定决心走了,就再也不会让我们找到他……或许,我本就不该把他带回来。不该啊……”
谷延捷两手紧按著老伴的肩,永远给他最坚定的支持和安慰,“或许,小明只是要时间冷静下。或许,等他想通了,他就会回来。”
会吗?
也许。
两位老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窗外。萧瑟的寒风中,掉尽了繁花绿叶的枝干横七竖八,毫无美感的伸向天空,象一个个赤裸而贫穷的乞丐,索求著春的温暖。
可春天,哪一天才会来呢?
何海澄觉得不能就这麽干等著,他非得想法把人找出来不可。
讽刺吧?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讽刺。
明明之前还在极力回避与男孩有关的一切消息,想把与他有关的记忆当成儿时的布偶一样关进箱子里自己,居然开始翻箱倒柜,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念想把那只布偶找出来。
只可惜那只布偶的脚步太轻,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机场没有,火车站没有,何海澄到本市各大长途汽车客运站转了一圈,同样没有苏明留下的任何消息。
他不死心的还想去查各个高速路口的监控录像,被祈乐之制止了。
“海澄,你不能再这麽找下去了,这样找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有句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看著儿子这麽执著的样子,有些於心不忍,可眼下却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你杨爷爷已经说了,苏明是诚心避开我们的,那他怎麽会让人这麽轻易就找到?再说了,你就算找到了他,那又怎样呢?你是想和他重新开始还是怎样,你都想好了吗?”
“可是爸爸,难道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不问?我做不到!”何海澄只要一想起苏明极有可能为了那栋别墅去地下钱庄借钱,甚至重新走上偷车或者更加严重的犯罪之路,他就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稳了。
祈乐之叹了口气,他这个傻儿子,该怎麽说他才好呢?一遇上那男孩的事情就方寸大乱,怎麽就不会冷静下来想一想?
“你要去找苏明,从这些地方是绝对找不到的。你静下心来想一想,他还有什麽朋友可以投奔,或者你们在那里做复健训练时,发生了什麽特别的事情,有什麽蛛丝马迹?我还记得,他有一个师父,叫做顾枫,他会不会去看他了?”
顾枫那边,早在刚知道苏明出走时,杨凯泛就打了电话过去询问。
当年那个犯罪团夥的成员们锒铛入狱的时候,顾枫和苏明是唯二幸免的人。苏明是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进了杨家。而顾枫却是因为j神鉴定失常,判定为无行为能力人,无须坐牢。
不过因为他的特殊技能,警方唯恐他再次走失遭人利用,所以特别将他安排进了j神病院,并指定了法医负责。
据照顾他的法医说,苏明没有来过。
不过祈乐之这麽一提醒,却让何海澄终於想起件事来。
他翻出自己的医疗档案,找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很抱歉打扰到你,我想跟你见面谈一谈,可以吗?”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报出了地址。
何海澄刚抄下地址,挂了电话,就见爸爸在一旁望著他既无奈又纵容的叹了口气,“你去吧,我只当你休假了。不过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每天早中晚都给你爹地打一通电话报平安,年前一定要赶回来。”
家长这样的理解与支持,反而让何海澄讷讷的说不出话来,“爸……”
祈乐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什麽话也不说的离开了。
收拾了两件简单的行李,何海澄订了出行的车票。
他要去的地方不通飞机,倒是有高铁路过。年前将近,赶回家过年的人特别多,车厢里给回家过年的人们和大包小包的行李挤得满满当当,连想大口的喘气都成了一种奢侈。
虽然只是六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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