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
赵墨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票子塞进他手里:“你办事我是信得过的。上次花家被掉包的香料我已替你脱手出去了,这是银子,拿去吧,买些酒肉吃。这些日子宫里有客,来往的人多,你就不要出现了,等我传唤。”
李老庆却不肯接,只哈巴狗般低着头:“酒、酒肉吃多了也、也无甚意思,那香粉街呆久了还是觉得家花来得香……殿、殿下,小人那婆娘和孩子近日可还懂事听话?都是些粗俗腌臜的下-贱人,殿下若是看得不、不爽利,不如告诉小人,小人将他们领回去教训则个……”
哼,上了贼船你还想着要下去么?
赵墨眼里掠过一丝精光,不过下一秒却化成了暖暖温和:“放心吧。我赵墨最是恩怨分明,你这厢替我卖着力,你的家人我岂能放任不管?自然是要全权照顾妥当的。等到他日我荣登大宝,你和你家人的福气,只怕这辈子还享之不尽呢,呵呵~~”
“呃,是是!为殿下办事,小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李老庆却还是支支吾吾赖着不走。
赵墨面上便泛起杀气,又冷了声音道:“将银子收了。这两日我不便见你,过些日子我派人先将你的小妾送回去。你好好替我办事,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然而,那吃里扒外的,我赵墨却也不轻易饶他。”
明明还是笑着的,怎奈何那笑却让人如同将死。那边李老庆哪里再敢说话,心里头后悔得叫苦喋喋,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油蒙了良心,一时糊涂与他联手将花家害了个家破人亡,如今被他拿捏住把柄,想不做坏事都难了。
谄着笑脸将银票接过,颠着老腿眨眼便消失在石径深处。
赵墨默默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也走了。
春香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青草地上。心里头万般纠结,原还以为是淑妃偷了孩子来要挟,那么她只要进宫去与淑妃说清厉害,大约便可将一毛平安带出来,远远离了京城。没想到却是赵墨心虚抓了人,看来花云间与花家三老的死必然也是他在暗中操纵。而且今日听他们这样密谋,只怕是小皇子的性命也危在旦夕,到时候花家娘娘与大皇子只怕又要受他栽赃陷害。
一路懵然,也不知怎么的就回了百花楼。在楼下坐了许久,终于默默下了决心:“花云间,我此番为你豁出去一回,这辈子你就别在梦里继续纠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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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云间正在香粉街上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喝着闷酒,耳听胖子梁阿富捂着青肿的眼睛坐在他对面嗷呜着,哭得两眼泪汪汪:“大、大哥,花兄,你可、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你不在,卫貌那混蛋把小弟欺负坏了,昔日的哥儿们也纷纷倒戈,整日里的一看到小弟就要罚小弟钻他们裤-裆……回去还得被玉环那只母老虎奚落,啊呸……这日子过得哟~~还不如干脆拿根面条吊死好了……”
花云间好看的薄唇便勾起一抹冷笑,哼,那些算是什么哥儿们,不过就是些酒肉朋友罢了。所谓人去茶凉,能如胖子这般忠心的兄弟世界上可真真不多。
便伸手拍了拍梁阿富的肩膀,算是安慰了他:“这笔账你先记着,等到来日爷翻了身,必然百倍十倍地让他还回来。”
一旁女扮男装的阿佑吐了吐舌头:“哦呀,看来你们中原男人都怕老婆。”
阿富觉得很丢脸,他那是疼老婆好不好?然而见阿佑满面娇贵,也不知道来路到底如何,便只得很不甘愿地向花云间问道:“大哥,这…这是你哪里捡来的妞?长得倒是好看,脾气儿怎的比阿寺那小子还要讨厌。”
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花云间脸色冷下来,斜眼瞥见阿佑瞬间羞红的脸蛋,不耐烦道:“说她做什么?不过是欠了她几千两银子,等还了她就和她没关系了。”
阿佑不高兴了,嘟着嘴再不肯说话。也不知那传说中的‘阿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一路上胖子但凡提起她,这臭小子总是这样一副别扭模样。
还以为大哥依然还是忘不了潘寺春,想到那臭小子近日里在宫中混得响亮,还与赵墨传出不少绯闻,胖子心中无比不爽,自捡了最刻薄的话道:“怪小弟嘴贱,佑姑娘这般风华绝代,如何能与他一个娘娘腔相提并论……阿呸,说反了!是他如何能与佑姑娘相比?”
掌了自己一嘴巴又道:“……大哥,你不知道那臭小子,早先的时候还在你墓前偷偷抹过三两回眼泪,然而自你家潦倒之后,转而却进宫与那赵墨暧昧起来。如今气色那是一日更比一日好,不过才几月不到的功夫,身子俨然比你在的时候丰润了一圈,啧啧……亏得大哥先前对他那般心心念念,若非玉环看管得厉害,小弟怕是早叫了一群喽啰将他胖揍几顿,也好替大哥泄泄心头之恨!”
他一边添油加醋着一边咬牙切齿,看来平日里没少在玉环那里吃春香的干醋。一抬头却瞥见花云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凝着俊眉不说话,慌忙咧了咧嘴角不敢再言语,默默等待着花云间像从前一样,将杯子砸到自己脑门上。
久久的,花云间却将酒杯一放,倾城面容上晕起一抹冷然笑意:“呵,都过去了这般久,再提从前的事儿做什么?她若是喜欢那人,就由得她去喜欢罢;你若是想打谁,那亦是你的自由,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左右我如今成了一文不名的丧家之犬,又凭什么本事去招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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