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害怕吗?”
秋内往前走了一步。欧比慌忙低下头,鼻子发出刺耳的叫声,身体蜷缩得比刚才更厉害了。和秋内最后见到它的时候比起来,欧比变了很多。一身漂亮的咖啡s的毛开始脱落,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粉红s的皮肤。欧比瘦得让人吃惊,可能从那天起,它就没吃过东西。笼子里放着一个铝制的狗盆,里面盛着一些棕s的狗粮,但看样子,欧比并没有吃。
“与其说它害怕,不如说它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自己突然被一些不认识的人抓住,然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陌生人,还把它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间宫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一边来回挠着头发,一边看着欧比。
“等它适应了这个房间,我就会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要是把它突然放出来,反而会让它更加不知所措。”
“是这样啊。”
“你应该说‘原来是这样啊’”
间宫把手从蓬乱的头发里拔出来,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他的指尖似乎有些红肿。
“您的手指怎么了?”
“嗯?啊,对不起,先不说这个了。欧比的这个笼子该怎么处理呢?这个笼子是之前装蜥蜴的那个笼子,对它来说有点小。”
“哎?这么说的话,那个‘c’形蜥蜴在哪儿呢?”
秋内看了看摆在屋子中间的那张茶几。上面有吃完了的桶装方便面,醋瓶子,一头已经泛黄的一次x筷子,以及一瓶烤r调料——并没有那个奇形怪状的身影。
“‘c’形蜥蜴?”
“就是那个啊,白s、棕s的大家伙。”
间宫“啊”地点了点头,用下巴指了指欧比的笼子。
“不就在那里嘛。”
“在那里?!”
间宫视线所指的是欧比的铝制狗盆,里面盛着咖啡s的东西,像是狗粮。
秋内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这条蜥蜴……是您养的吗?”秋内问。
“不是,我借的,当资料用的。”
秋内屏住了呼吸。
“当饲料用的!!”
我的天啊,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老师……您是怎么做的呢?”
“什么怎么做?”
“蜥蜴啊,你是怎么做的?煎了还是炸了?”
“不用煎也不用炸,生着弄,为了吃着方便,我把它切的很细。”
“很细……”
“墨西哥毒蜥蜴的血r里面含有能够抑制兴奋的成分。不过,如果高温加热,那种成分马上就会被分解掉。所以,要生着弄。实际上,我的食指就是那个时候被它咬的。虽然我已经把它的左右两颗毒牙掰掉了,但是左边那颗好像没弄g净,哎呀,好疼……”
间宫“呼呼”地吹了吹肿胀的手指,随即抬眼看了看秋内。
“你吃不吃?冰箱里还有点儿。”
“谢谢我不吃……”
“能抑制兴奋哦。”
“怎么看也不像啊……”
“你相信吗?”
“什么?”
“我的话,你相信吗?”
间宫挺起上半身,似乎想更清楚地看看秋内。他呻吟似的说道:“你真单纯啊。”
“我怎么会把蜥蜴喂狗吃呢。那只蜥蜴我用完了,已经还给研究所了。”
说罢,他握住胸前的十字架,闭上眼睛,嘴里小声地嘟哝着什么。想必他正在为撒谎的事情向上帝谢罪吧。不过,他明显选错了道歉对象。
“你的手指,其实是怎么弄的?”
秋内叹了一口气,问道。
“啊,这个啊,我本来想实践一下‘稻桔富翁’的故事。白天在大学的时候,我看见一只牛虻飞了过来,所以就想,今天在我身上会不会有好事发生。”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没听过‘稻桔富翁’吗?说的是一个男人在地上捡到了一根稻草,然后从穷人变成了富翁。”
“这个故事我知道。”
“那个穷人一开始不是抓到一只牛虻然后把它绑到稻草上了吗?所以我也想模仿他啊。我找到修剪绿地的大妈,从她的草帽上拿了一根稻草。然后我就想在稻草上绑上一只牛虻。不过,根本就做不到。”
间宫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好绑。想把牛虻绑到稻草上,简直比登天还难。那个故事没准儿就是骗人的。”
间宫得意洋洋地呲牙一笑。
“显然是骗人的嘛。”
欧比那边又动静了。不知为何,它正贴着笼子一圈又一圈地在里面打转。转着转着,它突然趴了下来,开始舔自己的前爪。秋内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但欧比仍然在舔着前爪,似乎并没有停下了的意思。
“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不断舔着自己的前爪。这是心理有压力的典型表现……”
进宫叹了口气,“咯吱咯吱”地挠着自己的膝盖。
“因为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才会有压力,是吗?”
“不是,被带到陌生地方本身并没有问题——欧比觉得,由于自己被带到了这里,所以就无法和主人见面了。这给它的心理添加了不少压力。”
“因为见不到主人了?”
秋内现在还不能理解这个理论。
“可是,老师,y介君已经在几天前……”
“狗是理解不了那种事情的。”
间宫的眼睛变得有些模糊。
“秋内君,你知道欧比为什么会坐在医院的绿地里吗?”
“嗯……因为y介君被运到哪家医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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