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要怎么自救呢?到了现在这种处境,坐以待毙似乎有点怯懦,可是我要怎么样逃脱这样严密的看守?就算逃离后,怎么样躲避弘昭的追捕,也是个大问题!我就这样俯首在膝上陷入了沉思,思索着对策,没有外力帮助,只能靠自己,真有点登天之难的感觉。
突然窗口传来一阵羽翅扑腾的声音,觅声看去,只见一只白色的小鸟飞落在窗台上,我大喜,晴明!是晴明的式神!
扑过去忙不迭的取下鸟儿脚上缚着的字条,展开看,上面写着“发生什么事了?你可否安全无恙?”字迹潦草,看来他是在很焦急的情况下匆忙而书,他在担心我。
这张字条让我此时慌乱彷徨的心像注入了一丝清泉般的渐渐平静下来,晴明的存在,是我所有勇气的根源,他的守候,是我抗争的所归,是的,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他在坚定不移的等待着我。
我们约好了的,要一起离开,一起携手游历天下,要一起春赏樱花夏弄荷,秋看碧桂冬折梅,我现在怎么能气馁呢?只要还没到最后关头,希望还是在的,就看自己怎么去抓住这隐在身后的希望!
看着手上的字条,我思忖着,灵机一动,不先置之死地怎可后生?我坐到几台前,打开砚箱拿出毛笔,沾墨写下几个字,然后将字条绑在鸟儿脚上,将小鸟放飞。看着晴明的式神消失在黑沉的夜幕中,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要自救,就不得不利用弘昭对我的感情,也许卑鄙吧,但我也只有这一途可行。
春季带着冬日的余寒咋暖还寒的,尤其是春分子夜,更是夜凉如水,那看似不重的霜寒,却可以在不经意侵伤人的身体。
我将身上的衣服tuō_guāng,就这么赤ll的坐在室内,窗子大开,夜风带着寒意的徐徐吹入,我的身体渐渐凉了下来,指尖也逐渐僵冷。可是,还不够!我知道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要病得很严重,这点寒意是不够的!我的目光落在矮几上的花瓶上,咬咬牙,我把花瓶里的水全部倒在衣服上,然后把湿淋淋的衣服又一件件穿回身上,好冷啊!我冷得全身哆嗦,之前早已经凉透的身体在这湿冷的衣衫中瑟瑟发着抖。
时间越久,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到了快黎明的时分,对着最寒重的晨风,我已经冷得双唇发紫的牙直“咔咔”磨响,头也沉重得如灌了铅。我望着窗外浅紫带红的雾蔼晨霞,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在五彩斑斓的搅成混乱一团的颜色,眼睛涣散的无法聚焦,我知道自己是达成愿望了,我现在一定是生病了,因为此时,我居然不再觉得冷,而是浑身像是烧起来的滚烫!
在这个医药技术落后的时代,一场小小的感冒也是可以要人命的!我现在无疑是在玩命,我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押对了,我自由!押错了,我不由苦笑,那我只有又做游魂上哪儿轮回去了。只是,我一想到晴明,就不再有任何顾虑的勇气倍增;为了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愿意赌这一局!死,谁都会经历到的,为了心中的执念和愿望去死,是可以毫无犹豫的,是可以坦然自若面对的。
我听到隔壁厢房守夜女侍起身的声音,知道很快女官们就要来侍侯我早起了,我拖着浑身发抖的身体勉力为自己换上干净的寝衣,只是这样一个换衣的动作,我已经像是举千斤之物一样的困难。把湿衣服塞到柜后藏起,我挣扎着爬回寝台躺下,完成这一切,对此时虚弱的我而言,像是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才勉强完成,之后,我已经虚脱无力得只能躺在那痛苦呻吟。
胸口闷胀得发痛,像是有一团气在骤紧骤鼓的收缩膨胀,脑袋“嗡嗡”直响,又疼又沉,我的意识逐渐涣散模糊,在失去意识前,我只是隐约听见女房在门外请起的声音,我无法发出回应的声音,喉咙像是被火烧似的又疼又干,不再有力气理周围的一切了,我不得不屈服于病魔昏了过去,最后的想法是,希望一切痛苦没有白费。
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我没想到自己病得那么严重,难受得要命,有人在灌我喝药,可是胃中火烧般的难受,喝下的药吐得一点不剩,吐得连黄胆水都呕出来。也咽不下任何食物,哪怕是稀薄的汁粥也不能灌入我的牙缝,听到有人在身边气急败坏的怒吼,在心急如焚的责骂什么人,有人在不厌其烦的一遍遍为我换下因退烧出汗而湿透的衣裳,耐心的为我用冷水敷额降温。我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悬丝般岌岌可危的吊在生死边缘,意识一直在迷迷糊糊中,沉重的身体就像石头一样的僵硬又冰冷,生不如死,我真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知道在这样昏沉的世界中翻腾了多久,当我终于有力气睁开如千斤之坠般沉重的眼睛时,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白茫茫,等到能看清事物,首先撞入眼中的,是张憔悴疲惫的脸,一双满是血丝赤红痛苦的眼,几乎绝望的载满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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