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都不觉得卞衡安送汤送暖手炉之类的举动是体贴,他要什么事都不做她反而会感激他给她保留颜面。
三月不明白为什么她越说,小姐越生气。
她放下汤勺,问道:“小姐,衡安公子很好啊,你为什么不喜欢呢?那个凌老板一看就是家里妻妾多多,不配小姐的。”
“三月,我看不如把你嫁卞衡安得了。”顾家琪懒洋洋地打趣道。
三月脸微红,扭捏地不接话。
顾家琪偏过头,问道:“真钟意?”
“我、我只是个小丫头。”三月吱吱唔唔。
顾家琪面含笑,道:“说起来,卞衡安这个还不错。也算配得上三月。”
“什么啊,是配得上小姐。”三月很兴奋地接道,宫女们都说,卞衡安这人品性太后娘娘都夸的,想嫁卞衡安的女子从城南排到城北,就连五公主都有意下嫁呢。“小姐,你就跟太后娘娘求衡安公子吧?衡安公子一定会待小姐很好很好的。”
顾家琪笑捏了她一把,没再搭腔,懒懒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傍晚,顾家琪和三月外出,买些必需品。
成衣店,顾家琪看到掌柜手心出示秦家令,虽然不想搭理那边人,但反正也是闲着见见无妨。
顾家琪进店内换衣,绣娘领路,来到内堂。
秦东莱对窗背立,他转过身来,神容依旧清峻,扮相儒雅贵气,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地节制,充满禁欲气息。这种人说好听点叫严格自律,难听的就是自找罪受。
“什么事?”顾家琪没好气地问道。
秦东莱这么谨慎地找她过来,自然有要事,他不废话道:“你可知同行那位的身份?”
顾家琪心念一动,还是不动声色道:“有话就说。”
秦东莱看着她,一字一语地确定她听在心底:“宫里消息,陛下微服出巡,所有奏折由内阁拟定后盐道传递。”
“就这事?”顾家琪状似浑不在意,甩了头就走人。
秦东莱在她后头,低叹道:“你就是要和我赌气,也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顾家琪头也不回地嘲弄一句。是不是分手以后,十个男人里头有九个都这样自以为是。
秦东莱从身后把手放到她肩上,制止她,道:“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我从来只当你是我女儿一般,平日里由着你胡闹,只盼着你年长开窍会明白。你却这般由着性子胡来,你可知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他的话里充满了长者的慈悲,顾家琪心中冷笑,偏过头问道:“说完了?”
秦东莱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道:“你觉得仲卿如何?”
仲卿是卞衡安的字,顾家琪皱眉道:“什么意思?”
秦东莱微然笑,道:“你一弱女子,身边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我这做长辈的怎么能放心。我瞧着仲卿和你年纪相当,处事从容有度,脾气也好,正好和你这倔性子。你若不反对,我便给你做主。”
顾家琪一把推开他,难掩怒火,道:“秦东莱,少对我指手划脚。我的事,轮不到你c心。”
她甩门而走,一股子火压在心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三月在外等,问道:“小姐,合不合身?”
“换一家。”顾家琪深呼吸后,绷着脸再换衣店,亏得这时天色渐晚,三月看不出她脸色,不然,她还真不一定有功夫和小丫头解释,她不仅被人服了,还被安排了未来!
忽走一阵,她忽然笑了:要玩是吧,那就大家一起玩。
另一头,凌老板即微服出巡的魏景帝,问随从,那丫头真病假病。
身边人已探明消息,低声解释。魏景帝笑,道:“竟有这等事,看来是头回了?”
“可不是,小姑娘压根儿不懂,以为中了暗算,慌得脸都白了,还是卞家那小子帮忙张罗的。”小虞子是顶替袁振,跟着皇帝身边侍候的。他知道怎么说话,能逗这位爷开心。
魏景帝果然笑得更开怀,道:“呵呵,这也难怪,野生野养的,哪里知道这些女人的事。”他想了想,又道,“叫陈太医去看看。”
小虞子为难,道那边挺信卞衡安的,没有请大夫的打算。
魏景帝哼一声,这是不高兴了。小虞子机灵地说道:“爷,听陈太医说女子来事时畏寒。”
“朕差点忘这事了。”魏景帝叫他们去整点补血的汤品送过去关心一下。却听闻卞衡安已经送过了,面色之y沉让小虞子都为那位新来的进士捏把汗,思忖着私下里是不是去敲打敲打。
肖想皇帝看上的女人的下场,顾照光就是前车之鉴。
隔天,魏景帝早起,宫人为他梳理打扮,比往常小心上三分。
皇帝看着水银镜的墨竹色外衫,道:“这颜色。”很不满意。
小虞子马上道:“爷,您穿这身显气势,那丫头保管瞧了眼都不转一下。爷,您可没见,这一路,她可从没正眼瞧卞家二小子。”
其他人也跟着拍马应和,道:“说来也怪,那姑娘就喜欢成熟稳重的。和她相近的小毛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奴婢倒觉得万岁爷穿什么都叫人喜欢。”另有宫人抬举道,“前晚那姑娘可是赶着撵着都要贴着爷,爷笑一笑,她魂儿都飞了,还不走步呢。”
魏景帝听了很高兴,穿戴好,小虞子又奉上精美小礼匣,里面装着千年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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