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喂一口饭,神经病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家国不幸,吃饱何用。”心力憔悴样儿。
她这模样是招人笑的,可是,小韩将军笑不出来,犰犰是真悲伤着,眼圈那儿一圈红,哭了睡,睡了醒,醒了哭——
魏小白、胡来、郑井均为后半夜赶至医院。
见到的就是韩帅一袭白衬衣坐在床边抱着犰犰正在轻轻摇晃着哄她,犰犰仰着头闭着眼睛还在哭,
“朕信错人了,袁崇焕!——吴三桂!———”深深悔恨地小喊呐,哭得直握拳头。
犰犰的发散着,一顺而下,那泪啊,顺着脸颊往下 流,
韩帅是多么心疼地哄着啊,“没信错,没信错,信错了的人都该死,你还有良将啊——”
犰犰就是哭,“家没了,国没了,——家没了!国没了!——”突然像十分痛苦,明显看出全身绷紧,哭嘶哑了嗓子,
韩应钦这一看,没法,朝付长亭摆了摆手,付长亭也是换下了军装,一袭白衬衣,疾步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陆续进来医师,
就见韩应钦十分难过的,“还是打一针吧。”
医师们赶紧cao作。
在犰犰手腕上扎了一针。一针进去了,犰犰慢慢慢慢就平稳了,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像团泥窝在了韩应钦的怀里。
三位爷,虽然站在门口一直无声无动,可是,早被此一幕抽去了半身温度!
犰犰这是!————都知道犰犰脑袋不好,如此精神错乱也属平常,可是,从没有用过药啊!———大家也都相信韩应钦,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怎会为犰犰扎针!!
“她这是——”胡来话语轻,简直不可置信,
韩应钦看向他们三人,
因为室内灯光沉晕,小韩将军抱着犰犰的身影没在光线里,他一抬眼,看过来的眼神,—————怎么看,有些沉痛,又隐隐的y郁,——
“她之前其实把事儿都忘了,你们知道吧。”
三人没做声,表示默认。
“那时候这病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她脑子里有淤血,——”说到此,韩应钦低垂下眼看着沉睡的犰犰,深深地自责,“竟然谁也没注意到,——以为她一直这样习惯性失忆,——竟然谁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摔着了——”
魏小白颤抖着手抬起摸了下自己的脸,后又放下,眼睛左右看了看,却又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似乎极力忍着什么,
小六走过来,指着她,手指也在轻颤,“她脑子里,现在还有血?——”你想,这对小六该是如何的打击!他自己就是军医啊,还说为了犰犰重拾柳叶刀的军医!!
胡来的手,已经握成了拳———韩应钦说得对,都瞎了眼,蒙了心!她什么时候摔着了,摔着了,竟然,全不知道!——
韩应钦抬手摸了摸犰犰颊边的发。都是湿的,哭湿的。
“她这么哭,这么闹,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医生说,也许也是疼的,血块压着,又一受到那样强烈的刺激!——”说起这“刺激”两字,细听,韩帅有些咬着说的。“她从小脑袋就开过几次刀,有些痛觉也许十分弱化了。犰犰是疼的才会这样,就算神经游弋他处,她又不会表达,说‘国破’,说‘家亡’,其实,是疼,脑袋疼,控制不住自己。”
听他这么说,再联想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你要三位爷——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啊!
再来看小韩将军,她一晚哭哭啼啼,有时还哭闹,说些荒唐的话,就算条理再分明,——小韩将军如何不心疼,不难过,如何笑得出来?
犰犰一定是上哪儿摔着了,而且,摔得很严重。脑中有淤血了都!
然后,她失了忆。可,大家却还以为她这次失忆与以往没什么区别,不重视。
现在,她又受了强烈刺激,更是雪上加霜,思维混乱不说,连表达疼痛都成了问题!
小白终于忍不住,抖着手一颗颗解了军装的扣子,
“她见不得军装是不是,”
小小少有多精!!
韩应钦为什么连军装都脱了?!
足以说明那群穿着这身皮的狗娘养的把我的犰犰刺激到何等程度!!
魏小白使劲扯下军装狠狠摔在地上!“cao你妈!!”
小六也开始解军装扣子,
连胡来仙子都!——开始解扣。
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扒了这身皮以身犯险又有何哉!
韩应钦微微垂下眼,只说了句,
“她明天晚上的手术,医生说拿掉脑中的淤血没有危险。只是,——不能叫她带着这样的记忆恢复,有些该忘,有些不该忘。起码,她家的房子,不该忘。”
三位王,都没做声。
心中有数。
记忆这种事儿,可以重塑。至于重塑成何样?
事在人为。
47
这种镜头是难得的。
要知道“王见王”的时刻常见,可通常“王见王”即使不摆在面上剑拔弩张,那种暗潮汹涌———既生瑜,何生亮。就是要搞死你。有你没我。对,就是这个气势。——可,此刻,“王与王”为一件共同心爱之物,竟然在敌人面前袒露心事———这次,高犰的男人全都没hold住,面对一个疼都说不出口的高犰,泄了真性情。
都是善于把情绪压在另一张面孔之后的城府之人。
韩应钦不会把难过摆在脸上。因为,再苦,扛下来,心中流转,总有巧妙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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