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声问道:“那算命的是怎么算你的命呢?”
“他说……”我回忆着,学着那些半仙的口吻道:“你呢千万不能找比你小的男人啊,否则家里家外全要你张罗,累得很,最后还不讨好。你要找的话,起码要找个比你大一轮的,这样才和美。还有你结婚之后呢,要多打扮自己提防老公在外面找人。最后,小妹,奉劝你一句话——多情自古空余恨啊!”
记忆中,半仙最后一句话说得是余音袅袅,饱满深情,颇像是位真正的仙人。然而下一秒,他立马对我伸出手掌,笑嘻嘻地道:“算命一人五十,两人一百,测名字两百,共三百,打个折,二百五算了。”
这画风转得忒快了,我有点承受无能。
“多情自古空余恨……”于远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忽然道:“诶,你说我们也搞个相亲栏目,非诚勿扰那样的,然后请一算命先生当常驻嘉宾,现场给男女嘉宾算八字合婚,怎么样?”
我只觉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于远转画风的本领比那算命先生还高。
毕竟之前吃了海鲜自助餐,我们俩就坐甲板上吹了会江风喝了两杯冰啤就差不多了,决定散伙回家。之前是于远请客,所以这顿宵夜我执意自己请客。
在打开钱包时,于远看见了我透明贴膜那层放的手绘卡片,忽然眼睛一亮:“这是你自己画的?”
确实是我画的。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我爸妈是双职工,小时候他们晚上加班我就自己在家画画,看见什么画什么。其实本来高考时我想报考美院,可是我爸妈都是老思想,觉得艺术家这个工种不稳定,所以让我报考师范学校。为此,我还颇为遗憾了一阵子。上大学时没事,就给杂志画插画做兼职。后来上班后忙碌了起来,也就把这兼职停了,只是偶尔无聊时画画。而我钱包里的这副小卡片就是自己绘的,是一个女人的头像,线条简单,有股子妩媚人心的味道。
“想不到你还会这个?”于远沉思了下,道:“我正好有个朋友想寻找插画师,哪天帮你介绍下吧,当做兼职。”
我忙点头,能自食其力,再苦些再累些也不打紧。
于远开车送我回家,前些天下雨,小区路面照明设施损坏,所以光线挺暗,他送我下车后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开着车灯帮我照亮前路。白色的车灯,照映过去,在石子路上铺出一地暖白,像是柔纱。
走到楼房大厅时,我回过头去,黑暗中那两束灯光像是海中灯塔,助我在浮浮人世中稳定心神。
我始终相信能量守恒,霉运用完了,剩下的也就是好运了。
电视台的工作上手之后倒是轻松了许多,整天运动着东奔西跑,倒是把身体给练结实了,没那么容易感冒。
想想,我一amp;女汉子要是长期得个林妹妹的体质那可真是头疼了。
小猴子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年龄,所以白天都是我家人在照顾,晚上我再去接回,洗澡后逗她玩耍几小时再哄她入睡。小猴子一岁多了,开始蹒跚学步,再不像生下来时瘦巴巴的模样,而是长成了个小肉团,因为臀部丰满,所以跌个几跤完全没事,果然有我这个女汉子妈妈的遗传基因。
于远将我介绍给了一家小型出版社,为他们画插画做兼职,总归能补贴点奶粉钱。
每晚将小猴子哄睡着洗完澡后,我会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静地喝杯小酒——那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
虽然喝酒不是好习惯,但人生苦短,何不为欢。
我记得半仙还说,去年对于我而言就像是走到了铁路分叉口上,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供我选择。
而我,选择了一条生活艰苦心灵自由的道路。
那么就继续走下去吧,日子总会好的。
☆、第三章(1)
自从于远公开帮我说话后,大家对我们的关系都是持一种观望与怀疑态度,大多数人仍旧认定我是他们家远房亲戚。毕竟在电视台这种卧虎藏龙的地方,随便拉出一人,他二姨妈的三舅公就是台长,所以大家在这方面还都挺忌惮的。
赵洁倒也没有再来招惹我。世事便是如此,就算是一根小针,你被刺了,自然也会忌惮。
台里的人也八卦,休息的时候在茶水间里谈论的也都是有关感情,更确切的说,有关□□的事。
比如说某某已婚已孕男明星来参加节目时居然和一个嫩模住同间房,比如说某某女主持人是睡五关过六将上去的,比如说某某选秀男星居然喜欢男性。
我也算是八卦的发烧级爱好者,所以每次同事谈论时都端着咖啡在旁边竖起耳朵倾听。没想到这天话题一转,居然问到了我头上。
“宁真,于总监到底是为了什么和他前妻离婚的?”
这话问得我一头雾水,我连于远有前妻都不清楚,哪里还知道什么□□。
可惜我眨巴着如此纯真疑惑的眼睛却没人肯信,都说我藏私。我只觉冤枉,我又不是属耗子的天天趴于远家床脚偷听。
八卦之火从来不缺添火加柴的人,当即有人爆料——
“据说她前妻挺漂亮的,也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后来去国外进修了,没一年就离婚了。”
“听说好像是因为前妻事业心挺强,想要丁克,但于总监家庭心比较重,一直挺喜欢孩子,所以才离婚的。”
边听八卦,我边想起了那天在甲板上时于远眼里的湿意。
也难怪他会说自己向来很敬佩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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