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未央你你你可要把握机会,救救救命之恩呢,一定要拿到这次进京的资格。”
进京的资格?
其实她根本就不在乎好吧。
沈未央笑,见那边马车停着,慢慢走了过去。
夜幕降临,她这会已经完全想起了这位叫做顾链城的大公子是何许人也了,大兴国姓凤,自来女子为尊,京城中女权更是为上,较之别的地方会对男儿束缚得重些,一些大家公子甚至争做闺中子,足不出户,以柔为美。顾链城出生在就在皇宫当中,无父无母却有名姓,又因他与太女样貌相似有六七分,传为女皇在外的私生子。
不过这样的流言不攻自破,因为女皇虽然fēng_liú,但膝下儿女甚少,除去夭折的,和与凤君所出的太女翕然,还有皇女欣然,幼子悠然。
尤其小皇子最受女皇宠爱,多次为只此一子而遗憾,若是当真是自己的儿子岂有不认之礼?
因为顾链城一直是凤君养大,后来才说他身世其实是凤君顾家的表亲之后,这样讲来他与表亲的姐妹长得相像也就不足为奇了。
扯远了,太女自小体弱轻易不露面,而顾链城长大以后一直周游列国,他为太女做事,又行商做了许多京城男儿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人称第一公子,大公子。
而这位大公子,这时候就在马车当中等着她。
沈未央到了跟前重重咳了两声,窗帘掀起了一角,露出顾链城的半张脸来:“周知府说你就是陈家的竞争者?也有做皇粮的意愿?”
做皇粮,就意味着开启了皇商的大门,周常在自然是一心帮着她。
她坦然笑道:“是,也不是。”
顾链城瞥了她一眼,脸色木然:“我最讨厌别人说话绕弯子,是就是就,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是,也不是?”
他狭长的凤目当中,厌恶一闪而过,未央尽收眼底:“我的确是周知府举荐的,陈家竞争者,但却没有做皇粮的意愿。”
他微微扯了扯唇,嘲讽之意更浓:“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说吧,但凡你能想到的,给你就是。”
好大的口气,沈未央一身武艺在身,只轻轻一点脚尖,就已经站了车轱辘的轴上面。
她扒着车窗,从怀中拿出一物举到他的面前,笑得极为开心:“看看大公子现在模样,半分也瞧不起人,我若说想要什么,即使是救命之恩,也让你看不起。可我若不要,那就是傻得可以呢!”
顾链城微恼,她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面小镜子。
这小镜子说也奇怪,就连皇宫当中也没有这样清晰的,他清清楚楚看见自己脸上的不耐,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沈未央又笑,他回过神来,别过脸去:“啰嗦,想要做皇粮的么?”
一看就是半分不等人的家伙,她晃了晃手中的小镜子:“大公子错了,未央是真不想去做皇粮,当然了,既然是救命之恩,大公子不得不报,那未央这就放肆了,我想看……大公子笑一下。”
说着已然跳下了马车:“像大公子这样好看的个人,笑起来一定好看。”
若是女儿家装扮,这就叫耍流氓了,不过他说得一本正经,倒真像是好奇一样。徐徐晚风吹过他干干净净的脸上,竟有淡淡的馨香,若有若无,就像是刚才在山上,他鼻尖处萦绕着的味道,这让夜夜难眠的他,只那么一会儿竟然昏昏欲睡。
“玩笑话,大公子别在意了,未央告辞!”
“……”
顾链城眼角微挑,那人却已然走远,边走还边照了照镜子,伸手抿着头发的模样,和一般小公子无异。
就像姚廖背地里喊的那声,他听见了是小白脸三个字。
虽不妖媚,但足够fēng_liú之姿,当之无愧。
他眯眼,随即放下窗帘。
沈未央,她笑容浅浅,分明就未到眼底,他嘲讽,瞧她不起,难道他就看不出来,她也是装模作样看似救命之意,可分明就未把他放在眼里的么?
表里不一,城府极深。
这样的个人,他下意识地厌恶至极。
……
等沈未央上了马车,那人车已走远,小铃铛还在心疼那点粮食,在她身边唉声叹气。
他是几年前在外省捡到的孤儿,亲人一样,她拿着小镜子轻轻敲了他的头,见他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失笑不已:“你应该庆幸你家公子我,把那点粮食送出去了。”
小铃铛自然不解,揉着脑瓜门扁嘴:“公子竟胡说!”
未央一指头又戳在他的脑门上面,叫他躲不开:“公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姓顾的太过多疑,现在他定然厌恶咱们,皇粮会落在陈家脑门上的,你还不偷着笑?”
小铃铛更是要哭出来了:“都到陈家脑门上了,我为什么还要偷笑?”
她收好宝贝镜子,只是瞥着他:“自古以来,与朝廷做生意的,哪有好下场?就这次皇粮而言,指不定就是有去无回,给个欠条就不错了。”
小铃铛灵光一闪:“公子你是说?”
沈未央白了她一眼:“不出半年,这粮草先行,定是要打仗了,姓顾的掩人耳目,我看是要征粮,就叫陈家去吧。”
小铃铛刚是欣喜,却又忧愁:“那也可惜了这几车粮,白白给了黑山雕。”
话音刚落,旁边人指头又到:“出息,不就是那几车粮么?虽然不想去做皇粮,但借此机会大捞一笔还是可以的。”
小铃铛立即两眼冒光,一脸的崇拜模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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