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溢彩的毕业聚会,是在狂欢的气氛中结束的。レ
レ
煤矿家属院外面,长满法国梧桐的小街,齐然和范韦一起慢慢走回家。
街道两边夜市的喧嚣还在继续,齐然驿动的心却已平静,一路走来,夏夜的微风让发热的头脑渐渐冷却,看到夜市大排档那些斑驳的塑料桌椅、形形sese的食客、散发着厚重味道的铁板鱿鱼和烤羊肉串,刚才流金溢彩里面纸醉金迷的一幕便恍如梦境般的不真实,唯有和林嫣的一曲对唱,清晰的刻印在了记忆深处,永难磨灭。
从来多话的范韦,这时候却很久没有说话,表情也有点落寞。金se大厅、人头马和海鲜自助餐营造出的奢靡氛围,与这个杂乱破旧的老居民区,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当他认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属于这里的时候,难免产生心理落差。
属于他的生活,终究是这个样子的啊……
“回家了,”齐然看出朋友的情绪不高,拍了拍范韦的肩膀。
嗯,范韦答应着,喧嚣沉寂之后,疲惫涌上心头,回家的感觉嘛,还不错。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家在这里,温暖就在这里,即使它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光鲜体面。
两位朋友走进院子,路灯白惨惨的光照之下,几位青年工人穿着短裤背心,把通往沼气池的下水道揭开了,拿铁铲把黑臭的淤泥往竹筐里装。
钱二毛满头大汗往眼睛里淌,手掌沾了点黑泥,只能抬起胳膊肘擦汗,嘴里骂骂咧咧:“ri妈哟,下水道又堵了,哪个龟儿子往里头乱丢东西嘛?老子屋头臭水都横起流!”
钱二毛住在底楼,下水道堵了,他家最先倒霉。
另外几个青工就笑着打趣:“哎呀我们这老家属院就是这个样子的,二毛你要是看不起,去买阅景揽胜的别墅嘛!”
钱二毛又好气又好笑:“滚,老子买得起别墅!唉,这辈子能住上电梯房,老子就做梦也笑醒了。”
齐然走过去和钱二毛打了招呼,跟范韦分手,往自己家走去。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石灰墙面也有很多发泡剥落,地面虽然被住户们打扫得很干净,终究掩盖不住陈旧的气息。
齐然家在五楼,不像钱二毛家经常遭受下水道堵塞之苦,不过因为电力线路老化,变压器也有问题,齐然房间那台旧空调时不时的罢工,还有墙壁和楼板的隔音效果欠佳,说话大声点就会吵到楼上楼下……林林总总的问题,让住户们住得并不舒服。
这栋九十年代初修建的旧楼房,比齐然的年纪还大,当初的设计和施工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小二十年过去,就变成现在了这个样子。
在家属院里面这还算好的呢,齐思明是技术人员、范平是销售科的干部,夫妻俩双职工,这两家还是分的单元楼房,王建松家是只有父亲在矿上工作的“半边户”,住的筒子楼足有三十多年的楼龄!
前段时间的地震吧,绝大多数职工和家属都跑矿区闹罢工了,市区这个家属院只有少数老弱病残留守,据说当时房子摇得很吓人,虽然因为远离震中,不至于真的倒塌,但也足够吓死人了,有个七十多岁的退休老职工,愣是被吓得心脏病发作,送医院急救才缓过劲儿。
流金溢彩坐落于市中心繁华商业区,刚从那边走过来的齐然,审视着生活了很多年的小区,不得不承认范韦的郁闷是有道理的,一街之隔就是华灯璀璨,这里却黯淡无光,矗立在一片喧嚣之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即使齐然不懂那么多经济民生的大道理,也觉得应该搞搞开发了,把这片地方利用起来,肯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吧。
当然,绝不能给杜诗泉那种人来搞!
目前龙泉煤矿以及市里面的情况,齐然还是比较清楚的。以前主要听父母长辈闲谈,在学校里那些家里有官场商场背景的同学也会吹吹牛,只鳞片爪的了解一些;介入林为民被陷害一事之后就不同了,他知道了不少内情,林嫣也很乐意为他介绍和分析政商两界的局势,每次课后辅导的休息时间都会以闲谈的方式聊到一些,作为休息放松。
最近市里风向改变,龙泉煤矿透水事件,导致盛华集团的老总陈怡明确表态对雷正福不满,使这家伙再也不能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林为民一系则乘胜追击,逼得对方像热锅上的蚂蚁。
煤矿透水相当严重,处在排水自救和恢复生产的阶段,由于陈怡主动要求修改合作条件,选择对龙泉煤矿职工更有利的方案,原来雷正福一系的方案就被搁置起来,估计很难有实现的机会了。
杜诗泉的锦隆是靠和盛华在煤矿改制方案中,形成事实上的利益捆绑,才拿到了老煤矿家属区的开发权,现在盛华方面态度有变,杜诗泉的如意算盘也落了空,对老家属区的开发改建不得不无限期推迟。
开玩笑,盛华那边的新方案没有出台,东川市哪位领导敢点头让杜诗泉这边先开动?
听说拆迁开发被推迟,包括齐然家、范韦家和王建松家在内的所有职工家庭,这次总算大大的缓了口气,有人庆幸逃过一劫,还说最好永远都不要拆迁。
齐然倒觉得开发拆迁本身没错,老家属院是几十年前划的地皮,当时还在城市边缘,经过了几十年的城市发展扩张,这边早已算是市中心了,和寸土寸金的繁华商业区只有一街之隔,却陈旧破烂成现在这副德行,职工和家属住着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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