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劝谏之事,于你我而言是苦口婆心,于丞相而言便不啻挑拨离间。”魏达继续道:“丞相何等样人,那些外臣不知,你我还不清楚么?后将军与王上是几乎拜把的兄弟,他那儿子,丞相都敢当街杀害。何况那时王上尚在,现下王上已薨,你我何人,能保全妻子?方其初至洛阳之时,一日之内便杀数十人,朝野震动,如此之人,将军若尚怀侥幸,恐怕祸至无日。”
刘统扶住额头,深深叹了口气,“王上新丧,今日梓宫下葬之前,百官皆大哭,蒯大夫都哭得昏了过去,连陈尚书那般缺心少肝的,也跟着哭了一哭,丞相却硬是一滴泪都没掉,实在让人心寒。如此说来,你我恐怕……”
“将军现下明白我方才所说的……不进必退,不成必死了吧?”
刘统又深深叹出一口气,“魏郎中有何良策?”
魏达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清晰道:“为今之计,当拥立长子。一来刘瞻即位之后,萧贵妃母子必感激你我、多加倚重,你我既能更进一步,又可得其庇护,即便不能与丞相分庭抗礼,丞相欲动你我,也要先掂量一二。二来刘瞻孱弱,我观其与丞相年寿皆不能永,一旦俟其身死,你我再拥立一幼主即位,便是三朝老臣,何愁功名不就、大事不成?”
“王上生前对我多加亲重,命我执掌羽林,护卫京城,不料乃有如今之事!”刘统不禁仰天长叹,半晌后重又低下头来,“不知魏郎中要我如何行事?”
“此事极易,将军执掌羽林,夺取宫门,只在瞬息之间,如此何事不成?”
刘统深深地看着他,片刻后点了点头。
魏达从刘统府中出来,又用同样的法子,偷偷进了陈潜的府邸。
“哦?若能调动羽林,此事便已成功大半。”陈潜屏去旁人,在小亭中见了他,他虽身着素服,却不系腰带,衣服松松垮垮地拢在身上,慢慢地饮着茶,像是个山野之人一般自在。
魏达笑道:“正是,不然下官岂敢贸然前来,叨扰陈大人。”
陈潜漫不经心地用杯盖撇着茶上的浮叶,“你要我如何?”
“下官人微言轻,虽能谋此,却终究上不得台面,再如何折腾,事情却只能做得六七分。大人是托孤之臣,在朝中举足轻重,若事成之后,大人能替新王拟诏,此事便可做到十分了。大人放心,此事不成,下官与千牛将军一齐担当,绝不牵累大人。”
陈潜一笑,眼中含着微光,“我岂是怕你牵累?好,我便答应了你。明日便是即位大典,魏郎中今晚不会一直待在我府上了吧?”
魏达忙站起身,“若得大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下官告退!”
待他走后,张达不知从何处悄悄出现,“大人,您就这么答应了他们?这事能成吗?”
陈潜将茶水泼进池里,从一串清亮的水声中透出一声轻蔑的笑,“此事当然成不了。王上临终之时,予王晟以废立之权,你道他们只是想演一出君臣鱼水的戏码,传一段心神无贰的佳话?”他摇摇头,“魏达以为,杀了老二,就只能扶持老大即位,待木已成舟之后,再与萧氏以雍王的名义拟诏,或是自保、或是高升、或是削王晟的权……他却不知,这‘废立’二字,不是空话,而是实权。有了他这句话,王晟无论想如何行事,我们同为托孤大臣的几个,都是插不上话的。何况控制了羽林,只是暂时控制皇宫,军权还在王晟手上,难道还能指望着王晟主动让位不成?”
“大人是说,真到了那个时候,王晟会再扶持一个上位……比如刘景?”
陈潜摆了摆手,“我看不会。王上伐赵时,自以为伤重不能起,那次也托了孤。但当时是要把王位传给刘景,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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