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做了十一年的君臣,到最后也只敢拉拉他的手,生怕冒犯了他。但这时候,刘符怔怔地看着王晟的眼睛,忽然觉得手心痒了起来,如同有虫蚁在血管里爬行,无论怎样刻意地不去想,这股痒意都能平而复起,难以忽视。
他忽然想……
“王上?”
刘符猛地回过神来,手心里的痒一下子传入心里,一跳一跳的,比方才更加明显。他觉得有些热,攥紧了拳头看向外面,见窗户并未关上,只得又转过头来,沉吟片刻后终于同意道:“既如此,只有辛苦景桓一趟了。”天时无常,上一世赵国并没有这样的灾荒,而且自从他称帝后,赵国便陈兵西南,既为防备,也为示威,虚实之数,确实应当有所不同。
“臣领旨。”
刘符颔首,“何日动身?”
“要看王上准备给赵国多少粮草了。”
“既然要送人情,那就干脆送个大的。”刘符笑道:“你有分寸,此事不必过问于我了。”
“是。”王晟思索片刻道:“既如此,臣五日后便当动身。”
“好。我拨一千人给你,李七你也带着吧,这小子机灵得很,武艺又好,寻常人拿不下他,有他在你身边,我也好放心。”
“谢王上。事不宜迟,臣现在就去筹备。”谋划已定,王晟再不耽搁,言罢便起身,刘符本已默许,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叫住他道:“景桓,等等!”见王晟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刘符微微一笑,招手道:“你到我这边来,我送你一样东西。”王晟虽不解其意,仍走到刘符面前跪好,疑惑地看向他。
“我有个东西,好些日子之前便想送你,一直揣在身上,但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想不起来,没想到居然一直拖到现在。”说着,刘符伸手进怀里,摸出一块玉来,塞进王晟手里,神秘道:“景桓可要妥善保管,此玉有大用。”
王晟手心一热,低头看去,见手里放着一块正圆形的羊脂白玉,触手圆润,上面没有一丝雕纹,疑惑道:“不知王上何意?”
刘符神色忽然一整,敛去笑意,“景桓,我无意瞒你。前些日子我不在,刚一回来便有大臣私下里找我弹劾你。我自然不信,只是……”王晟握着玉,静静地看着刘符的眼睛,刘符被他这样直直看着,忽然有些不自在,后面的话有些难出口,他摸摸鼻子,顿了顿才道:“只是积毁成山、三人成虎,我虽深明你心,只恐久后难免糊涂。你持此玉,若是我……日后若是有何变故,你便将此玉示我,我定能想起今日之事。”
王晟看着刘符,过了片刻,才笑了一下,低声道:“王上若不疑臣,何用玉石?王上若不信臣,玉石何用?”刘符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神落在别处,王晟却举起这块玉,步步紧逼,“譬如白璧无瑕,若已生嫌隙,岂能再如当初?虽有丹书铁券,尚不能免死,何况一块无字之石?”刘符目光一凛,猛地转向王晟,王晟则回望着他,与他视线相对,目光深沉平静。刘符一动不动地盯着王晟,忽然将手向前探去,王晟却赶在他之前收紧了五指,将玉石攥进手掌里,刘符一把握住王晟的手腕,直直地盯住他,王晟仍毫不躲避地与他对视。
过了片刻,终于还是刘符先动,他缓缓放开王晟的手臂,叹息道:“是我考虑不周。这玉是长安宫中的,据说价值连城,景桓平日里从不佩玉,既然喜欢,不妨拿去把玩吧。我虽非圣明之主,亦非无道之君,景桓诚心为国,竭忠尽智,我自然知晓。今日我与君一诺,不需玉石为信,但以日月为证,天人共鉴——从此之后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与雍国,必不负君!”
王晟并不感奋,也并未谢恩,而是将玉石妥帖地揣入怀里,对刘符一叩首后,简简单单地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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