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话答应。
“小孩子今年又长高了些,就是一个劲地淘气。方才在御花园里遇见太子殿下,跟着逛去了。”
傅涟点点头,说话得口气越发慈祥得可疑。
“桓儿也很淘气,难怪他们,还小嘛!说起来朕与你同病相怜,都是孤身一人带大孩子,其中艰辛又有谁知道?”
说完还有意哀怨地瞥了身边人一眼,许雁庭心里那个冤枉,没头没脑地,这话算是从何说起?
自己虽然不曾入宫,可不也天天泡在宫里,对桓儿的照顾管教分毫不比别人的父亲少,怎么就成了他孤身一人带大孩子了?
邵明远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由好笑,莫非这两口子又拌嘴了,傅涟这会儿借他来给许雁庭脸色看呢,谁知傅涟话锋一转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朕毕竟是皇帝,宫里伺候的人多得很,照顾起桓儿来总有人帮衬。可你实实在在是一个人带孩子,如今你又不肯干好本行了,育胎师倒是个挣钱的行当,好端端的金盆洗手非要先生,累死累活不知一年能挣几两银子,陪伴圆圆的时间更少,小孩子可怜。”
怎么说到我头上了?
邵明远脸上浮起一丝愕然,可傅涟话说得亲热,人毕竟是皇帝,管他说得多语无伦次呢,谁也不敢打断不是。
只好听他继续往下掰。
“圆圆是大司马的侄子,大司马又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对那孩子可是很关切的。他母父走了六年了,你就没想过再找个人回来照顾照顾他?在外辛苦了一天,回家也能有口热饭吃。”
许雁庭感到自己两边太阳穴抽抽得厉害,刚奇怪傅涟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么三姑六婆式的聊天方式呢,原来这套近乎是有原因的。
邵明远听了这话也慌了神,这皇帝的心思一向难猜,莫名其妙跟他说这个,该不会是已经有什么人选了想塞给他吧?
忙站起身来,“谢陛下关心。草民与凤庭的亲事乃先皇御赐,就算他如今不在了,草民也需得遵守盟誓。”
傅涟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好家伙,还知道拿先皇来压我。
哼,那你可怪我下狠手啦!
眼珠子一转笑出声来,“先皇御赐的是婚姻,可没说一个走了另一个就得守一辈子,我们皇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那个在你们家忙进忙出给你烧饭烧水的陈云霄,朕看就不错嘛!年纪比你小,长得白白净净,人又能干,听说跟你是老邻居?现在也住在西山?从小就帮着带圆圆?那敢情好啊,孩子对他也亲!”
如果说前面几句算是重话,最后那句可真是在邵明远后面狠狠捅了几刀子了。
有什么比在孩子的亲生母父面前说孩子对另一个人很亲更刺激的,尤其是那个另一个人跟孩子的父亲还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咣当——
内殿传来一阵瓷器摔破了的声音,不多时一个内侍慌慌忙忙走出来告罪,“陛下恕罪,奴婢不小心摔了茶盅子惊了驾,奴婢该死!”
傅涟“大度”地摆了摆手,“不妨事,你下去吧。”
许雁庭是知道陈云霄的,但只知道他是邵明远的老邻居,还曾今替他们夫夫到许家搬过救兵,可傅涟今天说的这些却是他一点也不知道的,当即不放心地朝内殿又瞄了几眼。
以他对邵明远的了解,他相信他不可能已经忘了凤庭,可所谓当局者迷,凤庭本来已经心生不安,如今再听了傅涟的话那可不是雪上加霜么?
邵明远听见傅涟莫名其妙提起陈云霄不由愣了,说起来真是巧合,陈云霄的夫家就是西山镇上的人,他们父子刚搬过去的时候他丈夫还帮着张罗房子前前后后很是热心。
三年前陈云霄生头胎的时候难产,他虽然已经不干这行了,但彼此都是朋友,又做了两回邻居,哪里能袖手旁观呢,便帮了一把,后来他又生了一胎双生子,也是他给安的产。
也就是说人家不但有了家庭,还已经是三个娃子的母父了,有时候他在学堂里忙得来不及回家做晚饭给圆圆吃,就会把孩子先丢在他们家,吃些再去接。
说孩子对他很亲也有道理,可这左邻右舍互相扶持的亲近与自己的亲生母父如何比拟?
因此忙正色道:“陛下误会了,陈云霄不过是个邻居,因他的三个孩子和圆圆常在一处玩耍,也可怜草民一个人,所以常常主动过来帮把手带带孩子,却实在没有旁的关系。”
傅涟一听陈云霄已经嫁人了,不由兴趣索然地叹了口气,这邵明远运气真好,明明能狠狠整他一把,没想到一刀子下去只削到了头发。
许雁庭看他的样子知道是时候了,忙起身拉着邵明远两个人走到殿门口,小声将当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大哥对不起你,我只当凤庭是醒不过来了,这几年白白苦了你。傅涟小孩子心性作弄你呢,回头恐怕你得多费些唇舌好好向凤庭解释解释……”
这话还没说完呢面前哪里还有邵明远的人影,人早就一阵风似地冲向内殿去了。
傅涟笑嘻嘻地走过来朝他直挤眼睛,“里面两个闷葫芦好没劲,咱们到御花园里看看儿子去!”
56第56章
直到同样轻颤微湿的手掌被紧紧握在掌心,心头感知的是那股无比熟悉也独一无二的甘甜滋味,邵明远怔怔地看着静坐眼前唇角微弯的人,可不正是这六年来两千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中他朝思暮想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一位吗?
“凤——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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