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清矍,站在门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季华鸢和翟墨一会,而后将目光转向了穿着明显更讲究的翟墨:看房子?我们这小院不卖。
翟墨笑了,老头一开门的工夫,他已经将院里的情况打量了个大概。这院很大,正面和两侧共三排矮房,房门都紧闭。房屋紧凑,四四方方的院落由青石板铺地,上面还有稀稀落落的残破和缺口,凹凸不平。
您这是民居还是?翟墨好奇地挑着眉,刻意向院里探了探头。
老头很有修养地笑:算民居吧,就我和两个儿子。
季华鸢下意识地警觉,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脆生生地笑着:老先生,我们是南方过来做买卖的。爷喜欢您这小院子,想买下来放着,雨岚镇小,房屋便宜,您让我们进去看看,若是中意了,我们一定出高价。
老头有些为难:看看倒是没什么,但是,真的不卖,我们一家人住在这里几十年了。
翟墨笑眯眯地接口:成,那就先看看吧,说不定也没那么中意。
老头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闪身让门:那请您里面来吧。
翟墨和季华鸢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院。老头随口招呼了自己儿子一句,而后在他二人身后将院门重新关严。
107、雨岚镇的秘密
季华鸢神情笑里带着点年轻人的俏皮,乖顺地蹭在翟墨身后。院门在身后关闭,他整个人都紧起来,面上却不露分毫。
正屋和南偏房里出来两个男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都是灰色粗布衣裳,身材高大粗犷。
爹,这是?老大征询地看过来。
远来是客,来看看咱家这院子。老头笑眯眯的,转过头来对翟墨道:嗨,这院子有年头了,老伴走了之后也没个人维持,我们爷仨儿赖着住,凑合过日子罢了。
翟墨目光扫过斑驳的砖墙,落在屋侧堆放着的柴禾垛子上,笑道:您守着两个能干的儿子过日子,已经是老来福了。
是啊,是啊。老头提到自己的儿子,一点没有假模假样的谦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他转身使劲拍了拍大儿子坚实的后背,指着翟墨看过去的那堆柴禾说道:人老了只能靠儿子养,我年轻时死命读书也没考上功名,生了儿子便不愿让他们再走我的老路,只叫他们学打猎砍柴维持生计。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有官爷命,过日子还是务实点好啊。
翟墨点头认同:这话在理,过日子,实实在在的。
老头慈祥地一笑,摊开手为二人引路:我这院里到处破败,也就只有主屋还有点模样。
翟墨点头道谢,抬脚跟老头进屋,两个儿子跟在季华鸢身后也紧随着进了屋。主房不大,进门是一厅,有雕花的藏宝架,一张方桌,三个凳子。蒙了灰的藏宝架上大片的空着,只放着几个粗瓷器,看着虽精巧,也不过是市井里几钱银子的玩意。桌凳很糙,没有一点繁杂的花式。
老头笑着说道:平时少客人,这厅子就是我们爷仨吃饭的地儿,也没什么物件。
翟墨点头,跟着老头向里间走去。厅子里头是一间卧房,和厅子之间挂了一块黑布帘子算作屏风。翟墨四处打量一圈,房里只有床、桌、凳,桌上的茶壶开着盖,茶盖随意地倒着,露出斑黄的茶渍。屋里连个柜子都没有,几件衣服垫着纸堆在地上。
墙上到处皆空,大片灰突突的墙刺得人心慌。这屋里唯一的亮色就是一扇大窗,采光极好,翟墨支开窗,清风扑面而来,可将全院尽揽眼下。
老头在他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家里一穷二白,真是让您见笑了。
翟墨搭上窗回身,看了老头片刻,随即也笑,笑中却带了一丝隐约的深意:您家里布置清简,但是很有趣。
噢?哪里有趣?
翟墨仔细盯着老头看,却没有从那双眼睛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紧张,便只轻轻一笑,扬手虚点了点老头身后两个沉默的儿子:三个男人能将日子过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老头爽朗一笑,转身又对两个儿子道:走,带客人去你们房里看看。
南偏房是两间连通的卧房,依旧是木床木桌,只是房间更小更破。这屋子,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翟墨正思踱着要怎么在房里多呆一会,就听季华鸢突然笑了:老先生,我和我家爷出来一小天,肚子饿坏了。您厨房里有吃的吗?
季华鸢正在桌前画着山路图,正愁眉不展紧锁着,就见北堂朝进来了。季华鸢有些意外地放下笔,问道:怎么白天过来了?
北堂朝的面色一派正常,他随口答道:噢就是过来看看你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季华鸢。季华鸢一愣,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北堂朝严肃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昨晚昨晚你去我母后寝殿内,可曾看见什么可疑人吗?
外面的鸟叫嘈杂,季华鸢的心忽地悬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北堂朝看着他,低声说道:丢东西了。
啊?季华鸢心口一下子凉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想要掩饰自己的表情,却已经伸手按住了桌面。季华鸢喉头动了动,北堂朝却似乎丝毫没有看出他的慌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季华鸢稳了稳,终于找回一些理智,他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宽慰一些,对北堂朝轻声问道: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北堂朝看着他,错眼不眨:兵符。侍卫局的兵符。
季华鸢的心一瞬间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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