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萧重轻从石头上跳起来大喊,可他的声音却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连个回音都没有给他就消失了。
他一声一声拼命地喊,直到声嘶力竭。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一个人了。
萧重轻沿著小路奔跑,一边跑一边叫宇文,脚下没留神,一跤跌进草丛里,被枯草刮痛了脸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腿抖个不停。
“宇文……宇文……”
他茫然地念著这个名字,像祈祷一般充满著哀求。
从以前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人重视过我。大家眼睛里都看不见我,我明明在这里,却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明明那麽努力在做,却做什麽都是白费,得不到任何人的承认。
“你说过我努力工作的样子很帅……宇文,那不是假的吧?你告诉我,那不是假的吧?”
宇文……快来告诉我,我还没有被抛弃。
好像祈祷灵验了一样,在空气中漂浮的呼喊声传进他的耳朵。由远及近,渐渐清晰──那是宇文特有的嗓音,叫他名字的声音。
萧重轻几乎要喊破喉咙一般回应著,对方停顿了一下,他不停歇地喊,宇文终於寻著声音找上来。
并没有激动人心的重逢场面,想都不用想,宇文气得浑身发抖,劈头盖脸地骂下来,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跟同来找人的导游父子道歉又道谢,回去之後宇文也还是脸色铁青,匆匆吃了口饭就去睡觉了。
因为偶尔有游客来的缘故,导游家中有一间小小的客房,收拾得很干净,取暖是采用老式的火炕。所以事先铺好的棉被和褥子里,都暖得像晒过太阳一样。
即使如此,萧重轻也还没有从山里的冰冷恐惧中回复过来。
“宇文……”他叫著男人的名字,企盼著他能跟自己说点什麽,“对不起。”
男人背对著他,像睡著了似的理也不理。
“宇文……?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
“……”
“宇文,原谅我吧,对不起……”
宇文掀开被子,噌地坐起来,“你惹我揍你吗?!”
“我只是……怕你出事……”
“我什麽时候沦落到要你来救!还不如直接去死了算了!”
“宇文,我很害怕……!”
“怕?你怕什麽?”宇文冷笑,“你也知道怕?!”
“你怎麽骂我都行……!”萧重轻爬起来猛地抓住宇文的手,“骂到你消气好了!打我也行!”
虽然知道他怕自己,宇文也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软弱的话来。“够了……!”甩开他的手,重新躺回被子里,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
虽然闭著眼睛,可宇文气得根本睡不著,他能感觉到萧重轻地目光一直盯著他的背。僵持了十几分锺,萧重轻的手臂突然从背後战战兢兢地缠上他的腰。
“干吗,投怀送抱啊?”
即使这样说,男人也没有把手拿下去的意思。
“宇文,谢谢你来找我……”
“哪里哪里,我应该呆在那儿等著你来救才对。”
他的嘲笑让萧重轻尴尬地沈默了一会,再度缓慢地开口时,声音低得像蚊子一样,“……为什麽来找我呢?丢那一夜也无所谓吧……”
“你问这什麽废话!!!”
搞不清楚他那脑子里到底在想什麽,宇文忍无可忍地大吼起来。
好像怕他再把自己甩开一样,萧重轻蓦地收紧了手臂,把头靠上了他的脊背。
“宇文,我很害怕!我怕你不来找我怎麽办?我怕就算我死在山里,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不见了;我怕等我死了很久以後,我的孩子都不会记得我,有一天突然有人问起来:萧重轻是谁?人家回答说,哪有这个人啊我根本不认得……!”
“你想些什麽乱七八糟的!那麽大一个活人不见了怎麽可能没人发现?你怎麽就不想想,你不见了难道我不会担心吗?!”
“嗯……现在知道了……”
“知道?你早该知道了!”宇文翻身平躺,萧重轻吓了一跳,手抬起来又犹豫著放下,擦过宇文的手背。“够了!萧重轻!你得要多少好话才能出息一点?自卑到这个份上很可恨你知不知道?!”
萧重轻觉得心脏被重重一击,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像无法忍受一般用力地抓住宇文的手。
“我他妈又不是知心姐姐!哪有那个闲功夫一个一个解决你的心理问题!”宇文手下用力,好像要捏碎萧重轻的手骨一样,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男人的脸。
“你看著我!”
男人的眼睛惊慌失措,在黑暗中乞求似的看著他。
“听好了,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废物想法给我丢掉!要是再让我听见这麽没用的话,你休想我还会对你客气!”
以缓慢的速度眨著眼睛,男人仔细地思考宇文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後在宇文不耐烦地催促下说:“宇文……”
“干嘛?又怎麽了?”
“我能不能理解成……就是……你会担心我的意思……?”
宇文抓著他的脸在枕头上左右地晃,“──难道你现在才明白吗?!”
萧重轻笑起来,像能够赶走所有阴霾的阳光一样,是那种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的如释重负般轻松灿烂的微笑。
“你这男人真难搞……”宇文咕哝了一句,“你到底多大?”
“三十二……快三十三了……”
“骗人的吧?把那数字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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