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不想动,鼻间呼出的热气缓缓还打在脖间,“等会再去,我手酸。”
“……”
“好吧……除非父皇亲一下。”楚烈得寸进尺的摆出条件。
“……”
这是……看准他只有脸可以自由活动吗?于是他硬着头皮顶着正在两军厮杀鼓声震天的小心肝,委屈道:“那你凑过来点。”
一把年纪还要为国如此捐躯,他真的很不容易啊。
万岁第五十七声
“呃——等等,烈儿,那本是什么——”头颈相交间,他忽然注意到小案台上那叠奏折里,一本朱红色为底的折子,按庆国惯例来说,不是紧急军情都不会用这种颜色,他已许久不问国事,但因位期间鲜少收到这种触目惊心的折子,不由大奇:“这回是哪里出事了?”
若不是有大事,地方是万万不会呈上这种军情加急的折子。
青年不想他操心,只平静道:“只是边疆的事……父皇别想了,这事我会好好解决的。”
“什么叫只是——你当寡人不知,不到万不得已边疆哪会送来这种折子,你到底说不说。”他眯眼不悦。
楚烈退让,颇为无奈道:“边疆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帮蛮子,又不安分了前几月开始大规模骚扰边疆的城镇,挑衅之意越来越厉害。”
原来是……匈奴啊,他微微苦恼起来,他在位的时候,遵守着先帝以和为贵,安抚同化的策略,驯化了整整三十余年,倒也算相安无事,年年朝贡,互通商贸,但如今庆国刚刚经过大规模的削藩,又逢新帝登基,内忧就算了,外患还趁火来打劫——真的当他们天朝无脾气吗?
“野性难驯,对付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们斩草除根,不给点教训,他们就不会明白什么不该碰,父皇,狼是养不成羊的,你们试了三十年,这回总该换换方法了。”
说正事的时候楚烈的语气转回朝中惯有的冷冰寒戾,口吻很无情,丝毫不用掩饰的杀气,高傲又带着一点期待的狠辣,年轻兽类才有的冲劲。
但他怎么还觉得,自家孩子……就算凶的时候竟然也还是很让人爱不释手。
难怪有人说,那……咳,什么眼里出西施……原来果真是如此啊。
“战事既然难免,也要当心,不可失徳。”虽然西施在前,他还是要站着其他立场提醒一下,“仁义之师,方可使民归心,你还太年轻了……做事还是不要太绝,留点后路给百姓。”
楚烈的性子他又岂会不明,爱者视如珍宝,其他则视如草芥,这种脾性的人,又年纪轻轻位于高位,就免不得了自负暴戾。
青年收敛起脸上的冰寒杀戮之气,把那些折子整理好,移了开去,“父皇心太软了。”
是,他知道自己无可救药的软肋,从他还是幼童时摄政王就这么失望的说过,以他的天生的脾性,是成不了霸业阔不了疆土的,这点上,楚烈绝不像他,楚烈有大的野心抱负,心比天高,一世霸业唾手可得。
他靠在青年肩膀上,神色略显复杂的黯淡起来。
楚烈立刻见风使舵的结束话题,放轻快语调的抱着他,道:“父皇无需担心这些,只要好好养病就好,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他不知道楚烈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脑去,听不进,也没办法了,他现在只是有心无力的老花瓶,除了庆典大宴移出来摆设一下,也没多大用处了……好吧,他这辈子都不会承认被捏被抱也算是一种另用途。
之后楚烈便留了心眼,没再让有关军情的折子出现在他眼前,罢,也好,眼不见未净也好,反正青年也没显得多担忧,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他所熟悉的。
他现在也无力去多考虑国事,光每天的肢体恢复练习就用光他的心力了,御医们一个个都跟他保证,骨头都已经愈合了,只要勤加练习就会恢复以前。
楚烈比他还要紧张,每日都在一旁督促鞭策,他想偷懒一下就不成,不体谅老人家也就算了……
但也不用摆出这种半蹲哄人姿态吧,他只是手脚不灵便又没有返老回童,用这么甜腻腻的口气做什么。
青年半张开手臂,蹲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笑得春意盎然不怀好意:“父皇,过来儿臣这里啊。”
他巍巍地稳住身子,暗吞苦水,好……好一个孝子,准是看准周边都站着宫女太监,他再怎么不好意思也不会翻脸吧?
“来啊,父皇,来儿臣这里就可以休息一会了。”楚烈扬着嘴角鼓励道。
“你,你给寡人起来,蹲在那里成什么样子。”
“不蹲这儿儿臣怕接不着父皇啊。”青年动动手臂,笑颜依旧:“来啊。”
他咬紧牙齿,控制好力道,慢慢踏出一步,很好,站住了。
抬头一看,青年正神色也凝固专注地看着他的双脚,他心口一软,于是深吸一口气,又奋力往前移去。
“嗯,就是这样……”楚烈紧绷的声音泄露了一些紧张:“不急,父皇慢慢来,别怕……儿臣会接着你的。”
许久没下过地的脚很不灵便听话,才走了四五小步就双膝忽的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他还来不及慌张,就被青年揽进怀里稳稳托着,他虚弱吐了口气,仰头道:“寡人累。”
楚烈腾出一只手给他擦汗,安慰道:“先苦后甜,现在累一下以后就好了。”
他不情不愿的嗯了声,他倒不是担心这个,话说回来……自家孩子个子是不是太高了些?他这样被人困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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