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
“今天是你的生辰。”岑立慢慢把手从背后伸出来,“我不会煮鸡蛋,就拿这个送给你。”
王病张大嘴巴,看着那朵还娇艳的菊花。
岑立单膝跪地,把菊花递到王病面前,痴痴地看着他,柔声说道:“阿晴,我以后要和你过每一个生辰。”
王病眼眶红了,点点头。伸出右手接过花,接着人就被轻轻圈住,鼻尖全是岑立身上的花香味,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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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不是赵国的帝都,梁人也早就在去年被胡人杀得十不存三,岑立虽然对这么地方没什么兴趣,但仍不得不承认这座城池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既有黄河和嵩山天险,又有重关虎牢关固守,是定都的不二选择。
岑立:“我不要。”
刘辉业气得脸都红了,道:“殿下,尽早登基,方能安抚军心啊,儿郎们跟着殿下,吃了上顿就怕没下顿的一路杀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到殿下登上皇位、赵国重见光明、为枉死的族人一雪前耻啊!”
“我不登基。”岑立揉了揉睡眼,那语气好像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
“五叔,我想你比我明白,我不适合做皇帝。”岑立补充说道,从高级的龙榻上起身,闲庭信步般下了陛阶,脚踩在金转上。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浮夸的调调,好像当了皇帝就是件多么威风的事情,实际都是尸骨堆起来的。
这里只是一座装修十分豪奢的坟墓,尸骨被涂上金色,罪与恶被书写成功与名,他们在听不见的哀嚎声中酣畅声乐,只等他人来把自己变成这其中一具尸骨。
岑立:“我早就想过了,等大仇得报,我们的族人都能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天下真正是为一家,海晏河清再没有战火……”
“我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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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病这几日都在榻上度过,所有事情都由岑立一手包办,他也乐得照顾王病,每次王病解手沐浴完毕满脸通红的时候,他就少不得要整他一下。
岑立把王病压在榻上,从他的眼角一路吻下去,索取了好一会才给身下的人一口气喘,再埋头吻上。
王病刚沐浴完,松松垮垮搭着件宽大的白色里衣,身上还有淡淡的兰草清香,跟个刚出笼的馒头似的诱人。
听得王病浅浅的□□,岑立才放过他的唇,昏暗的灯火照不进布帱,岑立睁着一双炯亮的眼睛看着他,两人呼吸交错,极尽缠绵。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岑立双手撑着上半身尽量不压着他,这个动作很像动物争夺伴偶时,强大的一方霸道地占有并向对手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你们中原人真浪漫。我以前在天寒地冻的草原看到这句诗的时候,只想着风什么时候能停,怪冷的。”岑立知道等不到回答,自己接下去说道:“现在我懂得那位客子妻的感受,曹子建真是位伟大的诗人,路清尘、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他们身在乱世,我们处在风暴正中,却也都差不离,因为我就跟那凄苦的客子妻一样,你的怀抱如果不向我敞开,我就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了。”
王病伸出右手,在岑立肩上轻轻拍着。
许久,岑立说:“我们走吧,去山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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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平康元年九月,赵国平康王登基称帝,国号为赵,改元锦兴,在洛阳举行登基大典,登基仪式办得十分草率,新帝匆匆登基就发兵南下,与乘胜追击的梁军前后夹击,楚军毫无招架之力,溃不成军,崇延被自己的羽林军砍断头献给韩匡,韩匡不为所动,下令坑杀所有楚军俘虏。
十月,镇军将军凯旋归朝,不久便两袖清风辞官回乡。刘辉业带着军队北上,他决定放弃洛阳,定都平阳。
王弘伤势痊愈,早朝说明了赵国进贡的一块小和氏玉环,作为两国交好的见证。陈淮听了点点头,下令以茶和丝绸回礼,即刻派人送到平阳。
顾思全也辞官了,但顾家财力雄厚,做不了太宰,还可以做吟诗作赋的诗人。因为他这一退步,皇帝就不再追查中元节遇刺一事,王弘还是高高在上的丞相,陈淮也是那个偏安江左的皇帝。南北两地士族依旧纷争不断,但王弘主张的侨州郡县制度已经彻底落实,南北两地士族在王、顾两家的带领下开始有目的的政治联姻,利益捆绑,给江南带来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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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郡山阴县,寒风肃杀,银装素裹,光秃秃的树枝上,只有点点梅红。
一农夫提着酒,敲了敲木门。
门很快就开了,农夫笑的两眼弯弯,道:“贱内酿的酒,说一定要谢谢恩人。”
贺知年接过了,道:“记得熬药前加两个葱头,两碗水熬一碗,药准时喝,天气凉了,多注意些。”
农夫不住弯腰道谢,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走了。
王病坐在轮椅上看书,岑立趴在椅子扶手上专注地看着他。
贺知年关了门,拿着酒坛,转身。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刚好洒在那人身上,镀了一层白光,如一个虚幻漂浮白影,随时就要羽化登仙而去。
王病把简策拿到岑立面前,左手指着上面一行字,眨巴着眼睛看他,那意思是“你有没有在看”。
岑立把视线移到简策上,很快又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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