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家之所以永远是输家,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本事,只会准备二斤唾沫星子,开始唾骂下一个倒霉的赢家罢了。你怕什么?跟着我,三年之内我让你身价翻千百番。”
江纵朝他伸出手:“过来,到我这儿来。”
乐连没挪脚步,轻声道:“我离你……远一点。等我有了银子名利和权势,我回来找你。”
江纵脸色渐冷,抬眼问:“你说什么。”
乐连回答:“我走。”
其实金水山这一个月教给他的东西已经足够,乐连的天赋根本不在江纵之下,若再不放手,他反而会变得平庸。
江纵沉默半晌,蓦然冷笑一声,朝他抬起手,指尖挂着那枚蓝宝石耳环,转了转,扔还给乐连:“那就带着它滚。”
乐连上前跑了两步,把尚且温热的耳环接下来,紧紧攥在手心,贴到心前,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口干舌燥,双腿僵硬得几乎没了知觉,双手在颤抖。
他看见月光下的美人转身留他一个背影,刹那间,无数零碎记忆涌上心头。
乐连朝他低吼,用还余留一丝稚嫩的嗓音固执地喊道:
“纵哥!我喜欢你十三年!”
周身的空气突然凝固,一股热血由脚底涌上江纵头顶。
勇敢的小狗儿抬起眼睛,水汽朦胧地看着江纵,眼底如深渊,无尽渴望祈求。
这一眼仿佛透过十年时光,将前世言不由衷的爱意一股脑浸润到江纵枯涸的心中。
如果当年乐连眼中有如今十分之一的热烈,江纵可以不在乎世人辱骂抱住那个冷漠的男人,与他唇舌交织,给他听自己心脏飞快跳动,告诉他:老子看上你了。
何事情仇,纠葛两世,不过一眼失足成千古,沉醉彷徨两不知。
江纵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乐连已不见了。
他张了张嘴,又发不出什么挽留的声音。
“只是一小孩儿。”江纵心想。
一与自己扯上断袖的干系,就恨不得立刻远走高飞与他断绝来往,这副出尘避世的嘴脸和前世一模一样。
同样的伤何必受他两次。
——
回了江家大院,二叔三叔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给江纵,甩下跟乐家签的契纸,没好气地撂下一句:“你自己揽的蜂蜜生意你自己兜着,别让我跟你三叔给你擦屁股。”便气急败坏地走了。
江纵坐在大堂里喝茶,堂中空无一人,连最得宠的小丫鬟骨朵儿都被赶了出去,丫鬟小厮们都不敢来触江纵的霉头,一见江横回来,纷纷求小少爷去劝劝。
江横更是焦头烂额,这事儿一出,江纵简直是声名狼藉,本就风评奇差,这些日子刚刚有些起色,一下子又跌回谷底了,对当铺的生意想必也有影响。
他气冲冲推门而入,江纵蹲在椅子上,正瞧着地面发呆。
“……唉。”江横顿时又不得不心软了,刚刚窝的一肚子火儿也没能忍心发出来,只得闷闷坐在江纵旁边儿,喝口茶润润冒了烟儿的嗓子。
“你,没受伤吧。”江横不大自在,时不时瞥他哥一眼,想想乐连整日提着刀的阴狠模样,若真是强了他哥,也不是没可能。
江纵哼笑:“小书呆子,是不是偷看我床头的小书了,连龙阳欢好都明白。”
“谁看那些!”江横脸颊憋得通红,结巴了半天,别扭道,“你、你跟乐家那个……这些日子不方便见就少见面,非有话说,我给他带信儿吧。”
江纵略一挑眉,舔着嘴唇上下打量他这小弟弟。
江横被他哥玩味的眼神看懵了,结巴道:“别、我、我可是你亲弟弟……你别对我打歪主意。”
江纵噗地笑了,揉他柔软的发丝:“我也不是什么货色都看得上。”
“……你死去吧!”气得江横甩手就走。
“别走。”江纵从袖里摸出几张契纸,扔到江横怀里,“这是五万九千六百两银票,还有养蜂房的契纸。”
江横手忙脚乱接下几张纸翻看,惊诧抬头,怔怔看着江纵:“你不说蜂蜜积压,都赔了吗?”
江纵喝了口茶,笑道:“没积压,也没赔,这是今年赚的,去买糖豆儿吃吧。”
江横搬来个算盘,算了算,眼睛里没了疑惑,惊喜地看着江纵。
“账都记在你名下了,全当你赚的。”江纵指着账本给江横看,“你明日找一趟乐连,给他带个话儿。”
“你还不死心呢。”江横皱眉。
江纵拂袖溜达出大堂:“小场面,慌什么。你哥见的大风大浪多了,今日这就算个屁。”
江横小声道:“你……真的很喜欢乐连啊。”
“哼。”江纵笑了一声,手中的茶杯悄然落地,猛然炸裂成了数块。
江横一惊,讪讪闭了嘴。
——
一朝东窗事发,两家腥风血雨。
乐家大院亦是阴云密布,乐三爷大发雷霆,一顿家法全招呼在乐连身上,下了狠手,纵然是乐连这般练家子也承受不住,浑身淤青血污倒在乐三爷脚下,虚弱地喘着气,附近地上溅满了血点儿。
乐三爷指着宅院大门,瞪红双眼目眦欲裂:“今日乐家大院的颜面全被你这不肖子丢完了,今后你跟我们乐家再无瓜葛,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也别踏进这宅子一步。”
“呵……”乐连脱力地侧躺在地上,扯起嘴角不屑道,“三爷,今日不过是个契机,让你找足了由头赶我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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