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律翰起初认为这只是我军的小把戏而置之一笑,但很快,左路战局陷入混乱,许多若羌士兵都停下攻击,恐慌像瘟疫一般传向整个战场。
因为我一边进城一边展示着浑古图的人头,而我身后的先头部队则拎着若羌王室的头颅。野蛮而令人发指的行径,但在战争中却行之有效。
进城后,我奔向城墙,季项早已准备就绪,眨几次眼的工夫,浑古图与若羌王室的头颅就全部挂上墙头。
城墙下传来的哀嚎如同山呼海啸,但是没有放松的时间,必须在若羌人把悲痛转化为愤怒之前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城门大开,漫长的坚守后我军终于开始反击!
惊慌失措的若羌人兵败如山倒,羯赫也被打得措手不及,最后羯赫与若羌相携退居柳园。
庆功宴上醉得人事不省,半夜醒来看着低垂的夜空,我躺在尚未苏醒的草原上舒出一口悠远绵长的气息,终于吐出心底郁结多年的晦涩。
那夜之后,虽然痛苦仍然日夜窥伺,但我不再夜夜失眠。
秦广昭扶持若羌首相宁耶础登上王位,正式接受若羌降书,并且宣告天下,若羌成为我朝臣国,版图纳归宁羊都护府。屈律翰则打出“杀叛国老贼,夺回石头城”的旗号在柳园自立为王。
稍事休整,我将西北大军拉至柳园。
季项手下有位会说若羌话的宝贝疙瘩,长年混迹若羌人中,熟知若羌习俗,长相也与若羌人无异。第一次柳园交战,我派其混入若羌精兵。
在柳园的战役进行得并不顺利,羯赫人利用若羌精兵失去家园这点煽动起他们对西北军的仇恨,若羌人在战场上也开始视死如归地胡搅蛮缠,与一个疯狂的羯赫族打仗本就头疼到恨不得将脑袋塞回去重新打造,更何况现在无异与两个羯赫族打仗?季项嘲笑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作茧自缚……我冷冷看着他用光自己可怜的词汇量。
就在我忍无可忍打算开始揪季项的头发时,潜入若羌精兵的探子带来了好消息。随着战争日益残酷,一部分若羌士兵心中的思乡情被唤起,但是承诺要带他们回石头城的新汗王却跟在羯赫人身后继续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白白让他们丧命,他们对新汗王屈律翰心生不满。羯赫人继续对屈律翰施压,承诺他只要取得胜利就帮助若羌人重新建国,并且将曾经属于回回的领域划分给新若羌。若羌内部逐渐分化成两股势力,一股势力誓死追随屈律翰建立新若羌帝国,另一股则清晰地认识到若羌已经重蹈回回覆辙、渴望结束这场愚蠢的战争回到家人身边。
两种心情在时间的发酵下终于碰撞出火花,被那夜带来尘暴的狂风撩拨成燎原之势。两股势力在那夜发生激烈的械斗,屈律翰搬来的羯赫救兵在被无差别攻击后也丧失理智卷入械斗……
我军及时接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枕戈待旦的士兵们终于等到一举拿下柳园的机会!包围柳园后,精通若羌话的军士们在阵前高呼:“想要回家的若羌士兵们,只要现在走出城门,我们的将军保证会完好无损地将你们送回石头城!”
同时贺真率先锋部队攻城,没有参与械斗的羯赫人组织起防卫,一面加强城门的守卫,一面防止我军利用云梯占领城墙,还企图射杀我军在阵前高呼的军士,竟然还坚持了不短的时间。我下令加大攻城力度,争取在他们内部达成统一前结束战争,也希望能够给那部分渴望回家的若羌士兵减轻压力。
半个时辰后,伴随升上天空的烟花,若羌士兵终于打开城门奔向我军……
我看着紧紧跟随在若羌领头人身后的那位,兴高采烈地锤季项一拳:“你小子可以啊,这种宝贝人才都被你挖到了!”
先锋部队趁势攻入城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城门夺下城墙,我率重军进入城内,之后的事情就好似芝麻开花节节高,羯赫与若羌残部弃城而逃。季项领下送归顺的若羌士兵回家的重任,我则深入大漠追击羯赫与若羌残部。经此大败,羯赫与若羌残部心生嫌隙,最终若羌残部惨遭抛弃,我军在哈密一带剿灭屈律翰及其部众。
羯赫龟缩至鄯善,我令军队在哈密修整,等待秦广昭与季项前来汇合。这时,距我离京已过去大半年,绿洲草原又进入一岁一枯荣的轮回。
与秦广昭季项汇合那日,正好替皇上宣赏的队伍也到得军中。季项从千户侯进爵为万户侯、官位也加了几等,秦广昭功过相抵、官复原职,还有贺真、帮助我们策反若羌士兵的那位探子等有功之人都得到重赏,加官晋爵者足有百二十人,而且每一位士兵及其家属都获得免税一年的恩惠。封赏宴进行到高潮,我大笔一挥,将皇上赏赐给我的财物送给全军将士。西北军深受鼓舞,人人都喜上眉梢。
我因此惹上□□烦,皇上寄来封家书。
作者有话要说: 郑重申明:本文涉及的民族、地名、姓名、作战方式要素全部、全部都是作者胡扯的!
第15章
肃喜追着问皇上在信中说了什么,还翻来覆去地控诉我酒后无状,听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我夹着火气:“你作为我的近侍眼见我喝醉了为何不拦着点儿?”
肃喜的眼眶顿时红了一圈,委屈中带着愤懑:“王爷在京中时明明千杯不醉,怎么来了西北就这么容易喝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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