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臾踏入云生楼的最高层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那个人。
望着满地破碎的贮灵珠碎片,折臾想,万幸,他终是觉醒了。否则,这些珠子非得要了他的命,自己的□□根本无法保护他。
贮灵珠这东西十分邪气,他们并非单纯的容器,而是其本身就是一种妖物,九颗珠子共生为一组,彼此间有所感应。用一颗珠子饲养灵魂或元神便极其耗损功力,更可怕的是,剩下未用的珠子会想方设法的吃掉养出来的灵魂及元神。如果直接毁掉他们,对付一颗珠子便须得舍弃一千年修为。最关键的是,毁掉容易,寻得太难,若非不得已,折臾还想留着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折臾也是大费周章,耗损了不少仙力,才压制住了这些珠子。
可不听话的尤君还是送上门来了。
折臾走到尤君面前,看着他抬起头,满脸泪痕,不可置信地问:“折…折臾?”
忍不住就眯着眼笑起来,折臾蹲下与他平视,“你可算想起我了?”
折臾将尤君怀里那个毫无生气的“折臾”还原成纸片人收入袖中,这些时他耗了太多的仙力与修为,只好捏造了一个假人看守云生楼,而本尊则暗自回到杻阳山潜心闭关修炼。其实,这“李代桃僵”之术他在下凡去玉朝国找尤君时便已用过。
“哇!”那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蠢龙扑进纤尘不染的仙人怀里,“你……你没被雷劈死啊?”
“傻瓜,我哪有这么弱啊。”折臾想说,当时为了窥破你的未来,帮你逆天改命,我可是扛了三十道雷劫天谴,不也活的好好的么。可这些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尤君从折臾怀里抬头,哼了一声,“搞半天我苦苦哀求了九十九次的人都是个假人啊!”
折臾掩袖咳了两声,“你日日来找我,我看的烦,就施法捏了个纸人代替我呆在这里。”
尤君没有回怼,只见他本来就红的眼眶更红了一圈,又红了一圈。
折臾看得心中发慌,连忙开口道:“尤君,你是因为我那次把你写的书当成垫脚石,生我气才走人的吗?”
折臾挥袖,八卦全书本本都装帧精美的浮现在尤君面前,“我错了,我都看完了,还做了批注和笔…”
话没说完,尤君吻住了他。
云生楼里时间仿佛凝固,折臾扬手布下结界。这一瞬,哪怕周围惊雷四起,哪怕外界天崩地裂,哪怕东海枯竭,哪怕杻阳倾倒,都无甚值得谁去分心关怀。
只因,这一瞬,两个人在一起坍塌,坍塌成尘土,坍塌成废墟,坍塌成胶泥,不分彼此,你中有我,紧紧依偎。
后来,他们躺在地上。夜风徐徐掀帘而入,漫天星辰,如同初见那晚。
折臾随手抓起一把贮灵珠的碎片,松开手,看着它们化作粉末随风而逝。
“本来,我一个人没什么的。”折臾说,“可你走之后,我就忍受不了了。”
“你怎么会一直一个人呢?”尤君小声说道,“你可以有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小孩。”
“你如何知道我会乐意娶妻生子?”折臾翻身,将尤君压在身下,瞪着他神色不悦道。
“我……”
“别忘了我们已经成过亲了!”
折臾气冲冲地说出这句话后,心里却有点难过。那时,他伪装成华暄成功逼婚,可在洞房花烛夜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最终想要的是…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真真实实地站在尤君面前。
“我没有对谁上过心,也没有什么想强求的事,本以为就会这么顺其自然的直到我有朝一日呆腻了司命局,孑然一身去凡间体味不同的人生,去世间各地欣赏不同的美景。但是…”折臾顿了顿,沉声道,“我遇到了你。”
于是,上了心,想强求,就连下凡扮演另一个人的角色也不过是为了你这个人。
“我留下很多很多文章,哪怕到了洪荒尽头,我将如星辰陨落,这些文章还能传世,便已无憾。”折臾看着眼前之人,柔和的笑,“但陨落之前,我想要你。”
尤君听得呆了,心想,不愧是读书人……话唠告起白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任性至此,窝囊至此,又何德何能幸运至此。
“可是,可是…”尤君终于咬咬牙,想告诉他自己是龙的传人却愧于开口,于是清了清嗓子,干脆唱到:“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
“我知道啊,那是祖先们的仇怨,又不是你对不起我。”
看着折臾坦然的神情,尤君语塞,突然捶地大喊道:“我都是在作的什么死啊?”
折臾单手撑着脸,望着这个像小孩子一样撒泼的蠢龙,无奈地笑道,“若不是失去过,我想必也不会这么快看明白自己的心。”
“你怎么就不告诉我……”
折臾摇摇头,“情咒需得你自己解,连月老都没办法,我更是解不了。”
尤君又浮现出刚才“折臾”浑身是血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又情不自禁哭得抽抽起来。
折臾不知道他为何这么伤心,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一边思索片刻后才柔声安慰道:“哭什么?我弄疼你了?下次我轻点……”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尤君内心os;
我曾想过千百种扑倒折臾的方法,却没想到扑进我怀里,抱着我哭的,是他;倒在我面前,毫无生气的,还是他。
那个刁钻又精怪的公主和眼前这个素净出尘的仙人渐渐重合起来,我极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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