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犹若梦樱花亦似此儚世樱花也樱花此刻方见绽咲颜转瞬之间散却尽
樱前线如约而至,盛大的花海将冬日的寒意完全压了下去。
那之前的假期就像一场漫长的梦。出逃,北国,入院,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时间过得究竟有多快。
离开医院的当天藤川凉有想过去向矢部先生,也就是麻生香织的外祖父道别,尽管她知道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可说,但就是想过去看看,或许是隐隐料到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缘故。只可惜当她成功找到借口避开前来接她的父母的视线,乘电梯沿着曾经走过的路来到矢部先生的病房门前时,才刚看见里面正掀开床前布帘往外走的麻生,就急忙躲进了隔壁的空病室。直到麻生与门外的护士小声交谈了几句,重新走回病房后才心有余悸地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胆怯些什么。
“嗨,是你啊,”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加护荣子从背后走上来,上下打量了已经换上便服的藤川凉,“要回家了?”
“是的。”顺从地点头,这个冬天的尾巴恐怕都要在沿海的神奈川度过吧。
“真好,不久就是春天了啊。”加护将脸转向另一侧的窗外,“这整座山可都会被樱花覆盖,虽说你看不到有些可惜,但好歹出院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临走前加护反复问她是否要进去和矢部先生道别:“都已经过来了,真的不打算进去?”
“不了,已经够了。”藤川凉摇头,“那么,我先走了。”
“哦,好,路上小心。”
电梯门在面前合上,透过逐渐变小的缝隙能看见加护走进病房的背影。一切终结于轻微的失重感。
出了门才发现这天竟下了雨。冰凉的,细如牛毛的冬雨,像是在预示春天的到来。乘车驶离医院的时候藤川凉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安静的土地,雾气笼络的天边是层叠的云,雨幕中漫山遍野的樱树都还只是光秃秃的单薄枝条,而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就将变成一年一度的花的海洋。年年岁岁日日月月,这样的美景加护荣子每年都能看到,而矢部先生却只剩下一次机会,甚至不会再有。那之后就留下十七岁的麻生孤身一人,这或许就是命运的残酷。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能看到清晰的海岸线。东京有雨,相隔不远的神奈川却是明媚的晴天。
而现在,新学年已经拉开帷幕。新生入校的同时二年级教室被搬到楼上,顺便也重新划分了班级。
藤川凉好命地留在b组,从今往后填写姓名等信息时不至于因为惯性将班级填错,只可惜原本熟悉的今井等人都去了别班,班级导师也从总是一脸淡薄神情的蛯原换成了看起来异常严格的,尽管不过三十岁出头但常因为没有交往对象被学生们戏称为老小姐的川岛。好在有原本算是熟识的宍户和芥川补了进来,之后座位抽签的结果更是将宍户变成了距离与她相近的前座。
“所以说啊,你哥哥就真打算这么搬走了?”
这是在四月初的某个午后,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教社科的仁吉老师正端着书本推着镜片站在讲台前滔滔不绝。窗外白云藕断丝连,天空被树叶和花瓣不规则的边角裁落寸寸金光;教室内的学生们则处在午休过后大脑混沌的状态。比如两列开外伏在桌上早就睡死过去的芥川慈郎,又比如前座托腮呆坐的宍户亮同学。他那走掉了的神就像是蒸发在了春日有些腻人的花香气里,消失得连个渣都不剩。同样神游中的藤川凉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于是当即探身用笔去戳他。
“是又怎么样,唔啊,好痒,”宍户伸手把她的笔掰开,“年龄到了嘛,男大当婚来着。”
搬家的事最初是由宍户先生本人提起的。那天藤川凉刚从神奈川回到东京,上了楼便看见隔壁宍户家门前靠着一叠没有铺开的硬纸箱。
“哟,新年好啊,藤川小姐,虽然迟了点,”宍户先生刚好开门出来,看见藤川凉后他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是这样的,反正好久不在这里住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干脆也就退了。”他简单向藤川凉解释了一番,又抽出几个纸箱带回室内,透过一人宽的门缝能清楚地看见屋子里的许多东西都已经被收拾起来,五六个纸箱正安静地躺在房间角落原本放冰箱的地方,“租贷期限是四月底,不过不要紧,听房东太太说新住户马上就会搬来,所以藤川小姐不会感到寂寞的。”
藤川凉点点头。其实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多变化,毕竟宍户先生原本就总是早出晚归,除了偶尔为应酬喝醉酒在大半夜错敲她的门外见面的机会确实很少。
而从今年年前起他更是少有在这里住,原本听宍户弟说只是在与女友同居,谁知时隔几个月便传出了结婚的消息。
“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想到了从前和柳生的六年,藤川凉不禁唏嘘。
“有吗?”宍户不以为然,他皱起眉抓了抓支楞着的短发,“我是不清楚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我哥对我说过,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就要尽早把她拴住。”
“哈啊,用结婚来栓?”
“当然了,否则以后被人勾走了那才叫悲剧。女人可都是禁不起诱惑,朝三暮四的麻烦生物啊……”
“……你这是哪里来的偏见!”
“生活经验啊,况且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经验个鬼啦!”
他们旁若无人地争论着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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