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行商。我再举一个例子。假如我的儿子长大了,现在又呆在我身边,知道我要推出银行司,他想行商谋取财富。那么从现在起就可以利用这条消息谋划了,一是提前安排砖窑的地址,二是利用我的房宅,准备贷款。银行司刚搭建起来,别人还在好奇之时。他就开始用房子抵押了贷款,砖窑筹建。如果能力再大一点,再加上他是我的孩子,各地官员多少会给一些照顾,也能迅速将砖窑盈利。能盈利了,又可以用这个砖窑去贷新的款项。那么只要经营得当,一年之内,仅是利用这个房屋的贷款,就可以建设几百座砖窑,说不定仅是一个房宅的抵押。就让他在一年之内谋得几十万贯的利润。然而普通的商人呢?才开始佼仿呢。所以看似齐人,实际哪来的齐人哦?”
听到这里。许多机灵有门路的官员眼睛一起亮了起来。
这个法子好……
当然,他们不会让他们子女去直接经商,但他们家中有管事哪,经济人哪,牙吏哪。
“再到齐商税,虽然未来必齐商税,但也只是理论上相齐,同样的商货,如果是平民百姓的商货,胥吏可能会高估一点,相信略略高估,这些商贾也无法诉讼吧。然而若是达官贵人的商货,胥吏可以只估半价征税,能不能相齐?”
“司马公,我所说的齐人不过是这样的齐人罢了,甚至还不及彼岸严厉,这也错了吗?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士大夫与武卒相齐,父母与子女相齐,天子与庶民相齐从哪儿得出来的?难道这几天不让你出来活动,让你产生了严重的胡思乱想?”
有的官员忍不住低声笑了。
王巨白了他们一眼。
这可不是一个笑话,如果让司马光这句话传将出去,并且大家信以为真,那会非常非常的不妙!
但是赵顼却在深思。
这个录官制度好啊,朝廷一用恩荫,二是科举,但恩荫的下场就是良莠不齐,并且莠多于良,至于科举,也别当真了,当真读好经义就是好官了?看看这几个老家伙,那一个不对经义滚瓜烂熟,可是呢……
不过再想一想感到茫然。
不仅这个茫然,彼岸真的有很多好东西啊,但放在彼岸行,放在宋朝就是不行。
难道大宋这个制度真的出现严重问题了?
实际这种制度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混合制度,其实上层的所谓选举,真的是一个笑话。比如阿三与湾湾,那是越选越乱。
因此王巨将封建集权,天朝的那种半集权,以及民主的分权与选举,一起混合起来搭配了。不过他记忆当中,前世天朝似乎也是在向这个方向进军。
究竟如何,那需要时间去检验了,甚至他死了,都没有检验好。
但不管怎么说,比现在宋朝这种制度强吧。
“至于文公误斩或有意斩杀张睦,不错,文公与富公是朝堂仅存的三朝宰相,大宋巨擘。如果张睦是一名普通的商人,那也就算了,更不会值得我放下手中的繁忙政务,刻意骑马去密州安慰。但张睦真的是普通商人吗?”
“熙宁七年大旱,海商们捐助了几百万石粮食,救活了多少百姓,你们是知道的。但诸位,这些粮食不是变出来的,有的从万里之外的彼岸,有的花高价从占城从交趾,从两广买回来的。那时候彼岸的船舶并不多,经济同样很紧张。这才是开始,诸位,我短短几年时间内,灭交趾,平大理,降占城,朝廷提供了五百万匹小绢,余下的只有来自两广的财政收入了,但两广能有多少财政收入。别的不说,我在南方收编了十余万军队,想要养活这么多将士,还有奖励抚恤,以及各自铠甲与战马的费用,这点钱帛能够么?那么余下钱帛从哪里来的,彼岸商贾,他们生生支援了两千多万钱帛商货,才得以让我维持了庞大的战争费用。所以平一国平一国降一国,国家并没有因此财政吃紧,百姓也没有增加额外负担。不仅如此,章质夫在大理,他们又拿出近八百万贯的钱帛与商货,进行了支援。”
“但我为什么不敢提这件事,真怕啊。如果传将出来,肯定有人做文章,从两广到大理再到交趾,那么大的地盘,一千多万百姓,十万精兵,又有彼岸财政的大力支持。肯定到时候有人在陛下面前说,陛下,不好啊,又一个安禄山。”
赵顼叹息一声。
王巨说的意思,他在前面拼命,然而朝堂呢,却在扯后腿。
其实这就是王巨有意说的,我在南方都不会谋反,到了陕西后,同样不会谋反。
不然到时候有人做文章,赵顼又产生疑心,那就不大好办了。
当然,现在王巨正大光明说出来,大家不好做文章了。
“而且去掉前两年三十万两金,在这六年内,彼岸海商承诺将会向朝廷捐献三百万两金,两千万两银,即便是新贯,那也达到了一亿四千多万贯。想一想我朝现在一年有多少税赋收入吧!”
“莫急,还有,这些年来随着彼岸的壮大,每年市舶司从彼岸得到的抽解与榷香就渐渐逼近七百万贯,想一想木棉司与榷盐的兴师动众,一年能净盈利多少?”
“富公,仁宗、先帝与陛下,对你也算是恩宠有加吧,但这么多年来,发生了多少次旱灾、蝗灾、涝灾、兵灾,你与王拱辰在洛阳修建庄园豪宅,比皇宫还要庄丽,但拿出多少钱帛赈灾过相关的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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