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近在耳侧,他使出吃奶地劲咬牙推着白色大门,拳头敲在门上:“开开门啊!开下门啊!”
才喊了两嗓子,脖子上忽然一紧,身后又有人一下扑挂上来。欧哲伦箍着他的脖子跳在他背上在他耳边喊着:“沈狗!!神经病在叫你啊!”
阿彻喉咙被掐得一阵干呕,扯着欧哲伦的手:“我不认识神经病!”
“你怎么不认识啦?我都记得你怎么不记得了?!”欧哲伦挂在他背上不依不饶。
“神经病是谁——哇!!”
脑袋上忽然一沉,阿彻只看见两只金色的爪子往他眼前一扒,额头都给他抓破了。
“普雷尔!别调皮了!快点下来!!”阿彻脑袋上顶着一只花豹,背上挂着个欧哲伦,脚下还有绊脚的瓦格纳,普雷尔的爪子扒拉着他的脸,根本啥都看不见,整个人头重脚轻摇摇欲坠。
“别调皮的应该是你!”瓦格纳在下面咬得他裤子都快松掉了,“卡拉扬!你还记得小修吗?!”
“谁是小修啊?!”阿彻被三个人折腾得抓了狂。
“不是你跟我们说要去庚林市找小修的吗?!小修给你买的狗房子你还记得吗?!”
雪纳瑞汪汪汪地叫着,卷毛青年愣了一下,停止了挣扎。
瓦格纳咬着他的裤脚一口气喊着:“灰蓝色的尖屋顶,屋顶上还有一片片瓦片的形状,门是圆拱形的,门上有一个骨头装饰,还有一扇红色的小窗户,特别好看,房子很大,都能装下三五个你了!!因为小修是想象着你长大后的样子买那栋房子的!”
“小修……”阿彻情不自禁地喃道,转过身,扒开眼睛上普雷尔的爪子,在云海的另一头,他仿佛看见那个抱着大大的蓝屋顶狗房子的小男孩,狗房子太大,抱在怀里把他半个人都遮住了,他走到别墅前,小心放下狗房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踮起脚尖按响了门铃:
“你好,我是上次和您约过见面的秦修。”
秦修……
秦修……
秦修!!
.
鸦雀无声的病房里,秦修忽然听见“嘀”的一声,那声音让他背脊一麻,以为自己幻听了,而后又是嘀的一声,这一次确凿无疑,他紧抓着沈彻的手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哐啷坠倒在地,他激动地回头大喊:“医生!!医生!!”
凯墨陇和灵猫族的女医生赶回病房,先前已经几乎没有生命指征的阿彻居然又恢复了心跳,那心跳又急又快,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秦修被凯墨陇拉到一旁,跌坐在沙发上,听着女医生口吻镇静地安排病房外的护士备药,知道沈彻性命无虞的刹那,只觉得浑身虚脱。
这是安嘉冕安排的一家私人综合医院,因为安总做了安排,来自灵猫族的司徒医生才可以自由借用医院里的设施。
凯墨陇回头看着沙发上面色煞白冷汗直流的年轻人,秦修的眼睛上还包扎着纱布,这脸色和汗水不光因为紧张,还因为虚弱,从大本营被转移出来这四十八个小时,秦修只做了最简单的急救处理,就一直守在沈彻身边,他自己的身体还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
凯墨陇向司徒医生确定沈彻没有生命危险了,但秦修还是坚持要等到沈彻醒过来。
阿彻并不知道自己一晚上梦呓不断,而秦修全程都陪在身边,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秦修,他眼睛上还包着纱布,脸色也不好,但是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安宁,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天塌下来也能波澜不惊似的。阿彻看着这样的秦修,睁开眼睛前还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就安稳下来,张开嘴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秦修”两个字,眼睛一瞬间就潮湿发热,他从没想过还能再亲眼见到这个人,还能亲口喊出对方的名字。
“我在。”秦修像是早已知道他醒了,牢而有力地握住他的手,微微低下头,沉声说,“地塞米松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你现在唯一欠我的,就是快点给我好起来。”
阿彻一眨不眨地看着秦修,说这些话时秦修的语气很冷静,只有握在他手上的手,微微战栗着。
☆、124
阿彻的身体情况渐渐稳定下来,这之后他们才被转移回国内的医院,确切地说被转移到庚林第一医院的只有秦修,秦修的眼睛还需要接受进一步的检查。沈彻的体质自然不能住大医院,治疗恢复期间只好住在凯墨陇的别墅里。
回到庚林市,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在雪山的一幕幕显得特别不真实,如果不是秦修的眼睛看不见了,几乎就像一场梦。
秦修的眼睛一直在接受这样那样的检查,一连半个月过去了,阿彻打电话问秦修,得到的回答始终是医生没有定论,需要进一步检查。
阿彻怕秦修有意隐瞒他,他手头又没有秦修主治医师的电话,想了想,晚上便打了个电话给jenny。
“沈彻?你还好吧?!”jenny接到他的电话惊喜又意外,“我听秦修说你住在外地的医院,怎么不回庚林啊?问秦修他说他不知道……”
阿彻在心里暗骂秦修,那家伙帮他撒谎也这么偷工减料的,至少马马虎虎圆一下啊,他支吾了一会儿才想到说辞:“哦,我的医药费在庚林没法报销……”手机那头的jenny哦了一声没有怀疑,他又赶紧问,“jenny姐,秦修的眼睛到底怎么样啊?我打电话问他,他老说还在检查,怎么会检查这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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