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哈利其实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些,那些陈年旧事,事非恩怨本来就不是在他一知半解后可以随意评论的,他也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他只是觉得……任何人都值得一个机会。
好吧,伏地魔除外,事实上,在他第一次倒台以后的卷土重来,就已经完全无视了这一个机会。
“你那时候对我说,或许他是想弥补或者想要阻止伏地魔得到死亡圣器,”哈利顿了顿,“但我觉得不仅仅如此,他不想让伏地魔进入你的坟墓,”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太礼貌的话,哈利连忙补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你,你那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没有说话,但我想,你应该是认同我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他要阻止伏地魔进入你的坟墓。”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是死敌,他们一黑一白,站在不同的立场,而格林德沃却至死都不愿意说出接骨木魔杖在邓布利多坟墓里。
“你应该是知道了他在纽蒙迦德里流露出了一些悔恨,那么如果他真的忏悔了,你会不会原谅他呢?或许你可以试一试……”那时候邓布利多已经死了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现在他依旧活着,“抱歉,其实我不应该说这些,只是……”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或许他们可以解开这个心结,不必再背着这样的包袱直到生命终结的时候。
大多数的时候,放下才能走得更远,不管是独行或者结伴。
“你上次就想说了吧?”邓布利多看着哈利,那天他和斯内普来他的办公室说的那些事,哈利就曾经提及了一些他知道的关于他的妹妹的事情,那时候他就应该明白,哈利应该连格林德沃与他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我只是——”哈利打住了话头,如果老人至死都被纠结与悔恨折磨,这样活着实在太累了,在这么多年以后,在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在他给整个魔法界做了那么多巨大贡献以后,老人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阿不思,在你说服了这么多人以后,却从来没有说服自己吗?”斯内普握紧了哈利的手,“哈利你不要再说了,在这件事情上,除了当事人外,没有任何人应该假设立场。”
“对不起,阿不思。”哈利咬了咬唇,看上去也有些懊悔。
“我没有生气,”邓布利多的确没有,“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可是我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此时老人的脸色看上去苍白无力,隐隐露出些许脆弱,可是那样的表情,一如当初在国王十字车站里那个对着他忏悔流泪的老人。
或许有的人永远不能跳出这样的状况,但如果连试都不试,那么结果当然永远不可能改变。
哈利其实一开始想得很简单,他和斯内普是化解了那些悔恨最终走在了一起,如果别人也能够化解,或许也能够得到幸福,所以尽管他知道这些事情他根本不应该说,还是这么说了,斯内普说的对,他不应该用自己的看法去揭开别人的伤疤。
“是我失态了。”老人垂下眸子,双手扶额,遮盖了他大部分的脸颊,等他把手移开,老人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我不应该搞砸这一顿晚餐。”哈利反握着斯内普的手,紧紧的,似乎在寻求某种力量。
“放心。”邓布利多像往常一样朝他眨了眨眼睛,但其实这个表情并不太成功,“你没有搞砸,我真挚的希望我还有机会品尝你的厨艺,特别是这个焦糖布丁,真是让人一吃难忘百吃不厌。”
这下,哈利更懊恼了。
明明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说了那些事情,却反倒要老人来安慰他。
——说都说了,再懊悔也没用。
哈利听见斯内普在他的大脑里面说。
“其实……这个布丁只是我随便找的焦糖布丁的做法,家养小精灵做得肯定比我好十倍。”哈利打起精神来说道,“不过如果阿不思你愿意,下一次你来我们家做客的时候,我一定会再做的。”
此时哈利并不知道,或许这顿晚餐并没有十分的完美,但却意义重大。
有的时候,有的人,只是缺了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晚餐过后,邓布利多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与斯内普讨论了一下关于伏地魔开会的事情。
“他想要那个预言球?”斯内普这么告诉他的时候,邓布利多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一想到哈利什么都知道,而斯内普知道哈利都知道了些什么,于是他也不再纠结了。
“按照哈利所经历的那些记忆,最后他并没有拿到预言球。”
哈利五年级末遇到的那一场战斗,魔法部损失惨重,比如所有的时间转换器都被毁于一旦,但损失最惨重的并不是时间转换器,而是魔法部的权力,再被袭击以后,魔法部的名声一落千丈,最后甚至被伏地魔所把持了。
这一次哈利当然不会再被伏地魔欺骗。
“他在筹谋着拿到预言球以后,就对魔法部发动袭击。”甚至打算在袭击中就把哈利给杀了。其实这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他是食死徒这边放在在霍格沃茨里的唯一一个间谍,所以那天晚上他不大可能在魔法部出现。不过这不代表他不需要做后援。
关于预言球的事情伏地魔根本没有说,伏地魔只是对他们说有人都做出了一些安排,而斯内普则把哈利的记忆与伏地魔所说的话结合做出的推理,相信也应该没有出任何的偏差。
“我们需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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