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感冒。
出乎意料地,周棋竟然找到了之前居住的木屋,而且木屋完好无损,只需要再增添几根木头固定住,就可以继续过冬了,他想也没想地就搬了进去。周小呆看到木屋显然也很开心,没等周棋发号施令已经直接跑进里面睡了一小觉,这儿比任何地方都让它感到安心。
相比第一年的慌乱无措,这一年的情况就好很多,虽然中途也曾下了好几场大雪,遇到食物缺乏的问题,但是都被他们挺了过去。吃生食、野果甚至是干净的雪,都可以不挨饿,周棋觉得自己的肠胃系统都变得越来越野生态了,以前吃生食还会出现胃痛腹泻的情况,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当然,他觉得这样更好,至少不会再轻易地生病挨饿。
另外他知道了更多的丛林生存“秘笈”,例如什么植物可以治腹泻,什么植物可以治中暑,动物身上哪些器官富含高蛋白,哪些地方又是有毒的,有些树的树干里会有类似牛奶的液体,不仅好喝还有营养,而有些泥土里甚至还含有盐分。
这里需要探索的地方太多太多,多到周棋这一辈子都不会觉得无事可做。
他现在跑得飞快,并且可以轻而易举地爬上十几米高的大树,他像沃夫一样发出逼真的狼嚎,有时竟真的能吓跑一些小型野兽,他的射箭技术也越来越厉害,沃夫捕不到食物的时候,他会靠这个射下几只飞过的鸟类,来供对方充饥。
他觉得自己大概终于实现了某些愿望,就是有一天他也要能保护对方。
唯一没有退化的或许就是语言了,他每天都会和沃夫讲好一会儿的话,在入睡前的夜晚,或者下着大雨的阴沉午后,他们向彼此分享这一天的故事,分享自己或开心或难过或郁闷的心情。
看到一只小熊要对你说,被一头大象追着跑要对你说,捕猎时被追捕对象踢了一脚也要对你说,即使是看到同伴不小心摔了一跤,都要对你说。每一天,都有无数个小故事发生,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
周棋一开始还会计算着日子,可是到后来他发现那似乎没意义,于是索性放弃了这个工作,对他来说,这儿只剩下春夏秋冬,晴天和下雨天,白天和黑夜。没了时间的束缚,他觉得更自由。
他有时候也会想,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呢?也许他出现在了人类进化之前?想想狼与人起源的年代,似乎也是有可能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在同一个时代,只不过转移了一个地方而已,更有可能他们去到了未来……
周棋想不明白了就不想,他只知道这个地方没有人类的存在,而他也不想回到有人的地方,他宁愿相信在这个世上,只有他和沃夫两个人,对他来说,好像之前那二十几年才是一个梦,现在他醒了,过上了真正想要的生活。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狼群里有狼离开,也有狼加入,有同伴的死去,也有新生命的出现,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冷艳、贝塔和银狼、周小呆。
但是周棋知道分离的一天迟早会到来。
最先离开的是周小呆和银狼。
这已经是第四个冬天了,算起来周小呆完全算是一只成年的公狼了,一般年轻的狼在两岁时就会离开旧的狼群去成立自己的新家族,就连冷艳和贝塔的孩子这时都已经离开狼群了。
周小呆有五六天那么久都一直跑到周棋的山洞里找他撒娇,甚至破天荒的去蹭沃夫的手臂,而沃夫竟然还温柔地抚摸它。
周棋一开始看到这么和谐的一幕有些受到惊吓,问了沃夫他也不说什么,直到最后一天周小呆站在山洞口不停地冲他发出高昂的吼叫时,他才知道对方大概是在向他告别。
他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已经非常强壮高大的雪白公狼,用脸颊蹭着对方的脸,就像是他刚捡到那个小毛团时一样,温柔地抚摸它的背脊,抚摸他柔软的肚子。
周棋最后逗了逗那曾经爱不释手的尾巴,对周小呆挥挥手:“去吧,周小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有空了记得回来看我哦。”
最后一句……当然只是说着玩的,他连它们要去哪都不知道,天地之间那么大,谁还知道分开之后各自会有怎样的生活?野生狼的寿命只有十二到十八年,这一别,或许就再也见不到面。
周小呆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就好像小时候受了委屈撒娇那样,抱着周棋的腿不肯松手,周棋几乎差一点就要嚎啕大哭地抱紧对方不让它离开。
他让沃夫转告一边的银狼,一定要好好保护周小呆。银狼走过来舔舔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周小呆最终还是离开了,一开始它跑两步便会回头看看周棋和沃夫,后来像是狠下了心,快速地和银狼奔跑起来,它们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两个小点,消失在地平线上。
周棋拍了拍有些颤抖的脸,笑着冲远处大喊:“周小呆——你要幸福——再见!”
沃夫在一边抱紧他,舔去他眼角的湿润。
说不难受是假的,只不过这泪水却更多的是因喜悦而流,他看着这只小狼长大,看着它从那个不起眼的毛团变成未来某个家族的首领,这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这之后没多久,冷艳和贝塔也离开了,它们一起来向周棋和沃夫道别。冷艳还是那么高贵自信,贝塔还是那么呆头呆脑,明明过去了那么久的事,但周棋还是每一件都记得。他笑着和它们拥抱,然后看它们紧贴着走远,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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