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知那人向来是个正经端正的性子,他爱他敬他,即使在那两次的相交里,也不敢狂言浪语的调笑,怕折辱了他,现下哪里敢过分轻薄逼迫他,往往是偷个香便住了手,在四目缱绻里等待着狂乱的心跳平复下来。
情潮涌动却生生压下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一来二去憋得难受,他连调制□的心都有了,反正那人也不会当真恼了他。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同游之后因那人有事分别了月余,他正盘算着借着“小别胜新婚”的势头和那人有进一步的接触,不想那个不解风情的人却兴致勃勃地出门以剑会友去了。
他恨恨地对着面前的小册子咬牙,去他的以剑会友,难道他唐黎初就没有“剑”么?趁着大好春光被子底下两相会会,不是更好?
(二)
正想得入神,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不提防下吃了一惊,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两道目光四只眼睛齐齐望过来,饶是他自问向来脸皮不薄,仍是感觉皮肤底下火辣辣地烧起来。在那两道一难看一饶有兴味的目光里,他慢吞吞地弯下腰去,把那本花了三个铜板的惹火的小册子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抱着垂死的心抬起头来。
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自不必说,一张俊秀的脸阴沉得似要下出雨来,另一张从那人背后探出的脸却嘻嘻笑着,眼睛不去看他,却仍然盯着那本阖上的册子,拱手道:
“闻名不如见面,‘妙手神针’唐三公子果然真性情。”
他摸摸鼻子,不去看那人山雨欲来的脸色,迅速把小册子扔到一边,讪讪道:
“见笑了。”
那个人涵养极好地忍了又忍,才平和地开口道:
“我想叶兄也已经知晓了,这位便是唐门三公子唐黎初。唐兄,这位是青竹帮的叶律侠士。”
他暗道一声糟糕,那人果然是生他气了。自两个人交好后,那个人向来只连名带姓地喊他“唐黎初”,什么时候这么硬邦邦地喊过他“唐兄”了?
不怪那人,他自己理亏得很。那本掉在地上的小册子是本绘本,上面清清楚楚地画着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他们……咳,都没穿衣服,而且……咳咳,都是男子。三个铜板的确物有所值,工笔勾勒的图案栩栩如生,只一眼便可看得分明。
这小册子一掉,不仅惹恼了那个性子认真的人,还白白让人看了笑话,看笑话的人还是他所不屑的青竹帮。什么叶绿花红的,真是讨厌透顶。
晚上三人一同在客栈里用膳,叶律是个善谈的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冷场。那人待他一如往常,只是神情淡淡地,看不出什么情绪。席间那人道:
“叶兄的竹杖棒法精妙得很,听闻是得自青竹帮两位前辈的真传。两位前辈现下住在西峰飞绝谷中,离这里只三天路程,我打算随叶兄一道西行,去拜访一下两位前辈。”
咽到半道的一口茶差点呛出来。分别月余,再次结伴同游,原以为即便不是卿卿我我地甜蜜之旅,至少也是不受打扰地二人独处时光,不想半路却杀出个青竹帮叶律,生生把他的算盘砸了去。
为什么他没有遇到续集小说开头那般的香艳待遇,还要遇到续集小说里必备的那“第三个人”?唐三公子在肚子里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三)
相伴而行的路上多了一个人,日间同桌而食,夜间同房而眠,他自然没有什么亲近那人的机会。叶律叶公子生就一副桃花相,弯弯的眼睛下一点勾人的美人痣,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又极为善谈,开阖的薄唇妙语连珠,几天下来,那人倒似和他更为亲密些。
他极为郁闷,说出口的话少了,在肚子里嚼的话却多了,切,你不是最讨厌旁门左道的么,当初我就应为顶了个唐门三公子的名头被迫遮遮掩掩,现下却对一个耍蛇的青眼有加。不就是他那一支破棍子使得好么,值得你这个武痴这么巴巴地跟了人家去西山,我手上胯下的功夫也好得很,怎么就不见你过来跟我切磋?
如此闷头行了两日,那个人终是觉出了不妥,晚饭时隔着个叶公子探了手去触他的额头,关切地问:
“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心里受用得很,当着个外人的面却不好小鸡肚肠,只淡淡地道:
“不妨,只是此地有些湿滞之气,一时不适应罢了。”
叶律摇摇扇子,殷勤地跟着凑过来:
“唐公子不是本地人,水土不服也不奇怪。青竹帮传有一道方子,专治湿滞之症的,不如……”
他眼睛一瞪,硬生生地打断:
“不劳叶兄,这点小病,唐某自有办法,不碍事的。”
这个挨千刀的叶绿花红,好端端的瞎凑什么热闹,没见他一上前,那个人的手就从他额上撤了么。笑,让你再这么狗腿兮兮的笑,又不是服了唐门的“含笑半癫”。
晚饭过后叶律出门会友,他留在客栈里歇息,那个人下了楼片刻,又端了碗浓浓的药汁推门进来,他被浓烈的味道熏得皱起了眉头。
那人把碗端到他身边,道:
“我知道你不屑叶兄那条方子,但身体总归是自己的,要好好保重才行。就当是买个安心,把他喝了吧。”
他定定地盯着那个人,问:
“这方子是你向他讨的?”
那个人微微转开脸,“嗯”了一声。
心里滋滋地甜,脸上却仍然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凑过去细细地闻了闻那碗药,确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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