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多少次了,我这刀名字叫天湛,你给起的这浅显直白的‘青锋’倒叫得挺顺口。”
郁珋薇笑了一下道:“暮之,你当年好像就是被他硬拉着去学的刀法,现在他又硬拉我家流尘一起,你还惯着他?”
裴暮之摇头道:“反正我觉得用刀挺好的。”
聂流尘跑到裴暮之身边,拉着他的玄袍,踮脚伸手摸到天湛刀上,一脸激动道:“如果暮之大哥把天湛刀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裴暮之低头捏了捏他红光满面的脸。
“大哥?”穆兰荫和郁珋薇互相看看,异口同声说出了一个词:“不要脸。”
原来副门主和左护法也有达成共识的时候,可喜可贺。
等穆千幽开始满地跑的时候,郁珋薇的身体越来越差,一度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了,站立都勉强。那段时间穆兰荫很烦恼,因为六岁大的穆千幽玩着玩着就跑到了蛇祖门禁室里,把蛇祖门师祖郁琢琅的灵魔同|修心诀牢牢记住了,也不能怪她,影壁上的每个字穆兰荫都曾经教给她。
郁珋薇说道:“记性倒是真不错。”
穆兰荫说道:“如果她从小真的按照这个练,成功了便是绝顶高手,失败了肯定就走火入魔死无全尸了,冒险这么干的很少。你说她怎么就记住了呢?万一真练了怎么办。真是的,记性随了她爹。”
郁珋薇把穆千幽抱到腿上,说道:“好记性是好事,你也对自家女儿有些信心。”
门外,聂流尘用小手端了个小碗进来,说道:“娘亲,喝粥。”
穆兰荫看着那碗颜色不明的皮蛋瘦肉粥,问道:“你做的?”聂流尘骄傲地点点头。郁珋薇很感动,但还是没喝下去,因为味道太可怕了。
“我觉得我自己做的,娘亲会很开心。”聂流尘扁着嘴。
郁珋薇扶着轮椅的扶手,艰难地站起来,说道:“我教你吧,那边有剩饭,从最简单的蛋炒饭开始吧。”
穆兰荫觉得做饭是需要天分的,反正她做不好,可是就比灶台高一点,炒菜还需要踩小板凳的聂流尘真挺有天分的,做得比她请来照顾孩子的老嬷嬷还好。但她不高兴聂流尘哼哧哼哧地给某两个人准备下酒菜,尤其是裴暮之逗他要不要一起喝酒的时候。
“裴暮之,别带坏小孩!”可为什么聂流尘明明被逗哭了,还粘着他不放,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呢?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聂流尘坐在裴暮之怀里,他身后的人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
令狐拓坐在桌子另一边,问道:“你教他这个?他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裴暮之道:“我只是偶然看到这两句觉得伤感,愿他一辈子不需要去懂此中意境。流尘,这两句话是告诉你,以后如果喜欢谁,记得一定要及时说出来。”
聂流尘转过身,抬起头,懵懂地看向身后的笑容,问道:“那我喜欢你呢?”
裴暮之忍不住和对面的令狐拓相对大笑,他摇摇头道:“这个不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郁珋薇最后还是走了,在聂流尘即将十一岁那一年,穆兰荫把她的灵位带了回来,供在自己家。
她临走前,对穆兰荫说道:“我告诉你吧,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听她说完那个名字,穆兰荫挑挑眉,说道:“你看上的男人倒是不错。”
郁珋薇闭上眼,说道:“结局都是一样的。”
穆兰荫说道:“也是,咱们一个爱上伪君子,一个嫁给真小人。”
郁珋薇长叹一口气,说道:“你说咱们斗了一辈子,算不算扯平了?”
穆兰荫看着面前那双永远带着锐利光芒看自己的眼睛闭上,再不愿睁开。
后来,从枯翼君的年代日积月累留下的种种摩擦,导致仙魔大战一触即发,两败俱伤,琼华门南宫轩成了新的灵修门主,双方很快定下了不起冲突的盟约。穆兰荫一个人支撑起了整个蛇祖门,她把天湛刀挂在聂流尘腰上,说道:“好好用它,有人临死都不太舍得交出它呢,唉……那家伙去竹林之前说过,世上再无天湛,只有青锋,愿你带着它重新开始。”聂流尘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手紧紧握着刀柄。
“不是这样!路是要重新走,但是天湛就是青锋,青锋就是天湛!”穆兰荫目瞪口呆地看着聂流尘迈出门,把刀从腰上解下来,抱在怀里快步走开了。
那一天,柳盈眉看着聂流尘一个人在悬崖上望着远方吹笛子,她只觉得那首曲子虽然很哀伤,但是真的很好听,她走过去,拽住聂流尘的袖子,说道:“大师兄,我好喜欢……听你吹笛子啊。”
穆兰荫对聂流尘说道:“我想把盈眉许给你,你自己愿意吗?”
聂流尘有些惊诧地看着穆兰荫的脸,低下头,许久抬起头说道:“师傅决定的一定是对的。”
穆兰荫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着急,再等两年,十六岁再回答我愿不愿意。”因为她似乎听见聂流尘低头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而且谁都一样”。
琼华门和蜀山都没有参加那次仙魔大战。
送走穆千幽,接来南宫意,穆兰荫很放心,她还在想琼华门那边有南宫轩在,应该不会太为难穆千幽吧,还有南宫意,自己一定要对他好。
可是人心还是太莫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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