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陌抱著他,安静了会,亲了亲安掬乐的脸,说:「等我一下。」
安掬乐见他起身,回房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他的手机。
安掬乐怔忡,心道「不会吧?」,便看他在自己跟前蹲下,把简讯匣里属於另一个人的讯息,一一清空,清完了,来到通讯录,将那笔叫「老师」的号码,当著他面,直接删除。
安掬乐:「……」
删完了,杜言陌开口:「我喜欢老师,也喜欢你,但两者不一样。那天看他,是觉得他很幸福,以前我会嫉妒,妨碍他跟女友联系,可那时却只有祝福……我不会形容,就……很不可思议,为什麽人的感情可以变得如此巨大?我一直想、不停想,大概是……我有你了。」
自从有了这个人,原先空荡的心,意外被补进很多很多美丽的东西,变得可以祝福别人,期待他人幸福,甚至……接纳本来不能接纳的事:「我想,我妈妈也一样,她不是把爸爸忘了,只是放在心里的位置不同了。」
所以,当天他会那般动气,或许是因为这个人给他这麽这麽多,他却完全无以回报。
困扰得要命。
「对不起。」杜言陌再度道歉。「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怕他知道,我不想被他否定,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和老师联络。」
安掬乐一怔。
杜言陌重述:「我可以不和老师联络,却绝对不能被你抛弃。」
「我一定会死」他小声讲道,牢牢抱住安掬乐的腿,把脸埋进他腰间。「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
「我会变得成熟、变得自信,变得可以坦然接受你对我的好,也能对你好,更好更好……」
安掬乐见著这幕,彷若回到几个月前,少年也是这般充满讨好地抱住自己,哭著诉说:「不要不要我……」他没想过少年竟会做到这般地步,相当於他的人生,能够偎靠取暖的,仅剩下自己一人……
安掬乐分明不想逼他,可事到如今,也不打算放手,就令少年跟那边断了联系,永远永远,都不要往来。
只有他一个。
──这一定不是爱,爱才没这麽小气自私又难看。
可是萦绕在胸中的满足感,又要如何定义?
杜言陌:「菊花先生,我喜欢你。」
「……」
「你喜欢我吗?」熬了整晚,少年终於有胆问出这句。
安掬乐笑了笑,把他紧紧抱住。他抱了很久,像抱著一份独属於自己的珍藏……低声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言陌,我爱你。」作家的话:其实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end.爱
酒吧里,两个男人照旧很老梗在谈心。
安掬乐把自己跟少年近阵子的变化进展告诉好友,自顾自结论:「我觉得,这一定不是爱。」
乔可南挑眉,反问:「不然你以为怎样叫爱?」
安掬乐拿鱿鱼丝敲著酒杯,哼哼唱:「不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乔可南嘴角抽了抽。「你脑子坏了?这种官方说法你也信。」
「不然?」
乔可南:「你知道『爱』这个字怎写吗?」
安掬乐嘻嘻一笑,抛媚眼。「亲爱的,你要教我吗?」
乔可南翻白眼,懒得理他,只掏出一只字一向神奇,你看,爱这个字,就是把心关在一堆有的没的东西里,用布包著,提著走。所以爱的本质,就是很小气、很隐蔽、很窄小的……至少我推论造字的老祖宗,是这麽想。」
安掬乐瞪大了眼,看著乔可南写出的「爱」字,最後一撇,被水珠晕蒙。把心包著,提著走,属於自己的……谁都不许抢。
安掬乐扬唇。「闺女。」
「嗯?」
「我终於相信你是律师。」
乔可南哭笑不得。「你当我之前都跟你在玩扮演啊?」
安掬乐笑,到底什麽是爱?过去他嘲笑、不屑,认定那是一种迷幻的假象,轻薄如兴奋剂,吸著吸著,便以为自己不能失去。爱的本质空泛而虚无,不沾上、不成瘾,就没事。
他过去爱的那遭,太糟,致使他以为自己再不想碰触这玩意儿,偏偏老天却给了他一份大礼──这一次,他爱上了一个足足小他一轮的少年。
终归人活一世,怎能完全无爱、无碍……他认了。
认得彻底。
再不反抗分毫。
安掬乐走出酒吧,算算时间,少年打工应该也结束了。
他招车前往,正巧看见杜言陌从便利商店走出来。
现在是少年的寒假,再一学期,就毕业了,杜言陌决定先上高中,最近除了打工就是念书,倘若考上,最少还有三年学生生涯。
安掬乐打算届时再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年龄……之後对方要走要留,他通通无意见。
先前杜言陌满十六,就开始打工,寒假前刚好安掬乐家附近的便利商店缺员,便应了,偶尔他会去安掬乐那儿住──他很坦然的告知母亲,他有一个年长的恋人,并未讲性别,王杏纭一开始自然强力反对,然而杜言陌却说服了她。
用的什麽方法,他不肯讲,安掬乐也没问。
总之他的小窝,就这样出现了专属於少年的一柜,搁置换洗衣物及简便的生活用品。
算是真真正正的,入驻了。
安掬乐正待上前,忽地看见里头又跟了一个人出来,不知跟杜言陌讲了啥,两人有说有笑,杜言陌脸上罕见地扬起几分笑意,过了一会,那人进去了,杜言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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