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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颐眉开眼笑,手一收,坐直身子,改了之前随意坐着的闲散姿态,身上隐隐透出一界之主的威严来。
他敛了脸上笑意,直直看着檀微:“乾泱,你我从前一战并未分出胜负,如今我邀你再战一次,你可敢应战?”
檀微面上笑去了大半,望着滕颐的眼神逐渐认真,“你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再与我一战?”
滕颐颔首,“是,从前我胜你,不过是因你早被磨去了大半实力,胜之不武,数百年来,我心始终不安。”
一边安静许久的霖止忽然出了声:“他如今飞升为仙尚且不足两年,你身为魔界尊主,纵使再胜了他,亦是胜之不武。”
滕颐闻言,失声一笑,望向霖止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悯,“看来乾泱着实瞒了霖止仙君不少事。”
霖止面色一冷。
檀微警告似的唤了一声:“滕颐!”
滕颐见檀微也变了脸,连忙摆手,“好,好,你既不想让他知晓,那我便不说。”
他像是完全没察觉霖止与檀微脸色双双变得越发难看般,手中转了转辉盏剑,道:“仙界于我魔界界边设下法阵,原应分派人手镇守,你我三日后午时于落阳坡上再战一场,你若胜,我归还辉盏剑及所有你遗落之物,我若胜,我要你向天帝请命,来我魔界镇守边界五百年。”
他话音一落,帐中氛围好似瞬间胶着,连原本在一侧沉默不言的朝棠都觉呼吸困难起来。
檀微双眼看着滕颐手中的辉盏剑,徐徐点头,“好。”
滕颐大笑,收了辉盏剑站起,大步走至檀微面前,檀微察觉他俯身过来,脚步刚要往后退,双肩就被滕颐伸手按住。
“既如今号称仙界第一人的霖止仙君都入不了你的眼,你不如回魔界来,好好看一看我魔界风光。”滕颐凑到檀微耳边,语气狎昵:“乾泱,我等你。”
檀微眼中杀气一闪而过,手里运了法力就朝滕颐狠狠击去,滕颐早做了准备,轻松躲过,高声笑着划了道法阵,瞬间消失在军帐之中。
滕颐走后,帐中陡然安静下来,檀微转眼去看一侧的霖止,恰好对上霖止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原本要出口的话在喉中一转,又吞了回去。
他若再不为自己辩解,只怕霖止身旁那写满了一脸怀疑的朝棠就要指着他责骂他竟然通敌。
“我与魔尊绝无私交。”檀微难得收了往日在霖止面前的漫不经心情态,认真道:“仙君莫要中了他的离间计。”
霖止缓缓摇头,“我知晓。”
檀微心底一松。
霖止却忽然抓了他的手,“魔尊虽在离间你我,但有些话听来,倒也不假,檀微,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被霖止这样一问,檀微身子一僵。
霖止直视檀微双眼,“我初次见你时,你法力并不盛,你面见天帝之后,时常闭关修炼,每每出关法力便拔高甚多,我只当你得了天帝恩赐,得以修回前世法力,现下想来,哪里有那样大的恩赐能让你在短短半年内将法力拔高到足以领兵出征魔界的地步。”
檀微听罢,唇角一勾,讥讽道:“仙君莫不是以为我在仙君不知情的情况下采补了仙君?”
霖止不答檀微的挑衅,续道:“你为恶念所害,原是承诺再一月便可解决,但至今已足足过了五个月,每每大战之后你都会复发一次,比起你所言的恶念未曾尽数消除,看起来更像是每次大战你都在自引恶念入体——檀微仙君,有些事不是我不问,便是你真将我瞒住了。”
信任原是世间最难修补的事物,自打霖止猜测檀微是乾泱转世起,二人间的信任便裂了道缝,自执栖被擒到水榕顶决裂一事,再到如今滕颐点起导火索,裂缝已成鸿沟。
檀微眼中光芒如风中烛火般,摇曳几许,眨眼熄灭。
他望着霖止那肃然冷冽的容颜,轻巧笑道:“我未犯天规,这些事又与仙君何干?”
霖止抓着檀微的手发了紧,话音也变得冰冷起来:“若檀微仙君此般行径皆与魔界相关,我便不得不管。”
檀微摇头,“说来说去,仙君其实已认定了我与魔界勾结罢。”
霖止蹙眉,“我并无此意。”
檀微下意识还要嘲他一句,忽又想起霖止惯来的诚实,霖止既不疑他是与魔界勾结,那便只是单纯想知晓他身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只得一时无言。
“霖止仙君,你自己也有不可言说之密,该是晓得有些话原就不可能与外人直言。”檀微微抬手,一把长剑自军帐深处飞入他手中,“若仙君执意要知晓,不如你我今日比上一比,一百招为限,点到即止,我若输了,仙君所问我知无不答,我若赢了,还请仙君自此以往,只当仙界再无檀微其人。”
霖止眼神沉沉,手朝旁一扬,朝棠剑入了他手,算是应了檀微的赌约。
檀微法力一日千里,虽真打起来霖止定能胜他,但要在百招之内擒下檀微,着实需赌上一赌。
两人实力皆是仙界顶端,一交手就隐隐有将檀微军帐移为平地的架势,三招过后两人先后出了帐中,兵刃交锋处尽是耀眼虹光,轰鸣阵阵,没多久便引了四处天兵引颈相看,连本来在自己帐中整理物什的蛰玉都闻声而来。
蛰玉一见在空中缠斗的二人,脑袋就是一阵发痛,连声高呼:“霖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住手!”
正你来我往的二人自是没心思搭理蛰玉,蛰玉牙一咬刚要飞身上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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