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场梦里王书伟都能凭空冒出来,怪里怪气的冲自己乐。
连续一个星期每晚坚持做梦,动不动就被吓醒,谁的精神也好不了。
许经泽是真没辙。
他做梦做怕了,可不睡觉又太熬神,走路脚底发软,坐车头顶飘云,黑眼圈越来越深,连饭都吃不下去几粒。
许经泽翻身起来,坐在床边抽烟,郁闷。他死了呀,就死在自己眼前。死了还缠着我即便是他有怨气,那也应该缠着……方枚吧?
方枚……许经泽琢磨来琢磨去,摸出手机来打过去。
方大公子今晚喝高了,半夜酒劲还没过,不知道在哪疯玩,身边声音乱的很!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拜托,他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经泽没心情跟他逗闷子不带你这样的啊,床上痛快完了甩手就扔?”
“谁痛快了啊……”方公子高声叫冤“他就是个雏,还得我手把手的伺候,我多亏啊!再说了,人家眼光高,盯着你哪还能看上我啊。”
“滚。”
方公子又叫唤:“我说真的啊!我俩就是个玩,人家跟你才是动了真心思,可长情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经泽脑子一抽一抽的疼,甩手把电话挂了。我靠。
第八章
※
许经泽后半夜到底是没敢再睡。
屋里安静的吓人,就剩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简直震耳欲聋。许经泽把音响打开,还是觉得脖子后头嗖嗖冒凉风。
邪了门了……
专家说的好,梦就是某种暗示。人被暗示的强烈了,特容易疑神疑鬼,许某人里走外转觉得房顶家具边边角角总不顺眼,哪都透着点诡异。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五点,一个人傻坐着抽烟,心里越来越发毛,于是许公子决定出去找陈烬呆会儿。
就算什么话都不说,能看他两眼也好哇。
前两天老太太出了院,身体状况还不错,不用二十四小时专人照顾,陈烬就跟着他妈搬回了自己家。这下子上学又远了。
陈烬家现在还是在四通区那个六十几平米的小房里住着。
四通区那片地方是十年前的老郊区,地段特别偏,这几年才开发起来,从许经泽家坐车过去至少得五十分钟,再往外走,都快进了y市的地界了。
当年买房的时候,许经泽就觉得地段特别不理想,这两年一直撺掇着小姨换房。
陈烬妈妈陈一慧女士四十多岁了,脸上一条明显的皱纹都没有,高高盘着发,脖颈修长,走到哪都是一股子如花似玉冰清玉洁的灭绝师太气质。
“换房?为什么。”
“不方便呗!”许经泽嬉皮笑脸的,没敢提陈烬天天坐车多麻烦,只说“离您学校多远啊,来来回回还不够油钱呢。”
“钱?”陈一慧女士立刻面上打霜“哼。”
陈一慧女士没多少钱,也从不算计钱,专爱给自己找别扭。她乐意,别人也没办法,可就是苦了陈烬。
陈烬在实验一中上学,响当当的市级重点名校,恨不得大门朝天开,位置在老城区那片,比许经泽家还远。校车只在市内六区转悠,也跑不到四通区来。
公交车倒是有辆能够直达校门口,可就是坐车时间太长。学校七点半早自习,陈烬六点就得从家出发,晚上六点放学,再算上堵车的时间,八点才能进家门。
总之就是折腾,披星戴月的折腾。
其实吧,陈烬是淡定人类,从来只改变环境而不为环境所动,公交车上人来人往,他一样插着耳机捧本书,效率丝毫不受影响,也没觉得周车劳顿很痛苦。
真正痛苦的是许公子。
陈烬六点出门上学,他五点四十就己经开着车在楼下等了。车里音乐开的很小声,许某人喝着罐装咖啡,摇头晃脑哈欠连天。
陈烬说:“如果你开车来送我的话,不用来这么早的。”
许经泽看见陈烬就反射性的腹内饥渴,眼睛下意识的总往人家唇角锁骨上落,经常半天才想起来掩饰:“啊,没事,反正我是大闲人。那啥,我们先找个好地方吃早点。”
后来到了高三,早自习提前了半个小时,晚上七点半到九点还得晚自习加课,再像原来似的天天来回跑就有点不现实了。
许经泽觉得机会来了,死拽着陈烬:“住我家住我家!”
陈烬冷静的摇头:“大姨不会同意的。”
是,太后要是能同意,除非天上掉菜刀。许经泽不死心:“要不咱俩在外头租个房?”
这意图就太明显了,老天都看不过去。最后陈烬妈妈在自己任教的艺术学院里找了间空着的教师宿舍,安排儿子周一到周五跟自己一起,在那足足住了大半年。
艺术学院就在a大隔壁,近倒是近了,可惜有陈一慧女士在那守着,简直咫尺天涯。那一阵子许经泽抓挠的死去活来,编着法的探头探脑往那边溜。
他总往艺术学院跑,姚亦当然跟着。姚公子一出马,后边大部队也苍蝇似的闻风而至。
结果,那段时间最大的成果就是,冬子连找了三个女朋友,都是艺术学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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