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带出的,对强者的敬畏。
白烬突然明白过来,万俟斓已经不再是原来需要他的保护才能在上清界存活的万俟斓了,他是高贵厉害的仙君,也许甚至不比他的师父莫缘仙君的道行浅。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求他救夜泽一命他会不会同意,毕竟夜泽就在刚才,还胆敢放了他全身的血。
张了张嘴,白烬才发现自己难过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种无形的距离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心脏会一揪一揪地疼痛起来?
就在整个地宫陷入一片寂静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还请仙君放了我那徒儿一马。”
话音刚落,白烬几人的身子猛然顿住,只见地宫的入口缓缓升起了一道袅袅的轻烟,以为鹤发老者缓缓现形,轻烟散去,露出了老者的真容。
“师傅,师傅……”见到来人,殷歌仿佛看到了希望。
白烬和青枫则同时上前一步,对那老者做了个揖:“师傅。”
莫缘仙君的目光缓缓从自己的几个徒弟身上略过,最后落在了万俟斓的身上:“老身先恭喜仙君神识觉醒了。”
神识觉醒,白烬没有想到,万俟斓的真身竟是师傅也不敢怠慢的身份。他就是三千年钱的那位传说中将穷奇兽击杀,又将穷奇珠封印的神秘仙君,受人敬仰、威望甚高。
万俟斓这回却反过也来向莫缘仙君做了个揖:“在下夙毓,见过莫缘老者。”
莫缘仙君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拜:“老身久闻仙君名讳,未想仙君三千年前下凡历劫,却受到了几个顽徒的叨扰。”
莫缘仙君的话中也只有多少歉意,万俟斓却说道:“说明我与仙隐山羁绊深厚。”
“哈哈哈哈哈。”莫缘仙君大笑出声,而白烬则愣了一下,不知为何,万俟斓的一句羁绊深厚听得莫名他脸颊发。
这次不等莫缘仙君提起,万俟斓率先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救人,而是小友的魂魄已经与穷奇珠混为一体,虽然没有完全渗透,但也已经过半,若在此时强行剥离,后果不堪设想。”
莫缘仙君叹了口气,眼中除了无奈还有一丝苍凉。
“这是他的命数。”
“师傅!”一股绝望似乎弥漫在几人之间,殷歌搂着夜泽的控制不住地颤抖,就连师傅都判了死刑,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如果强行剥离,会怎么样?”白烬看向万俟斓,声音颤抖地问道。
万俟斓目光沉静地望着他道:“重则魂飞魄散。”
殷歌的身子瞬间一晃,差点倒了下去,还是青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白烬顿时明白了过来,夜泽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了,要么选择就这么被封印着苟且而活,但那已经不再是他的事地夜泽,要么选择尝试灵魂的剥离,但那可能带来的结果则是消亡。
不论是哪一种,对白烬几人而言都是难以面对的结果。
“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极轻的闷哼声。
殷歌率先反应过来,一脸焦急地看着怀里的夜泽:“阿泽,你怎么样了阿泽?”
白烬听到动静野望过去,就见夜泽也看向了自己,目光温柔又悠长,似乎还有千千万万的话没有道尽。
一股悲凉席卷着白烬的内心,视线突然有些模糊,只能用力的眨着眼睛挤掉模糊视线的水汽,然而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阿泽,让你那么痛苦,我们却无能为力。
夜泽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幅度小之又小,也不知道白烬看出来了没有,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白烬一怔,一丝水光顿时疯狂地从眼中涌了出来。
“师傅,请让阿泽的灵魂与穷奇珠剥离吧!”白烬砰地跪在了地上,俯下身重重地磕了个头。
“小白,你说什么?”青枫不解地看着他问。
白烬没有起身,而是保持着额头触地的姿势坚决说道:“师傅,请让阿泽的灵魂变回原本该有的样子!”
他刚刚看得真切、听得清楚,夜泽在对他说,他想回家。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他想念仙隐山的一草一木,想念那里的鸟语花香,他的记忆停留在了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他不想再像这样苟且而活。
他说,师兄,带我回家。
莫缘仙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万俟斓,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殷歌的哭声纠结缠绕,青枫紧握着周中的拳头,不忍再看。
万俟斓缓缓走到夜泽跟前蹲下,伸出一指点在夜泽的眉心。夜泽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未从白烬的身上移开,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爱是什么?爱也许是润物细无声的关心、也许是幼年时的无知轻狂。我不会忘记我所念想的你的眼,那轻轻触屏你双唇的冰凉的感觉。
我喜欢你,哪怕我曾懦弱地不敢告诉你。
一束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昏暗的地宫,待一切尘埃落定,上清界的天空恢复了光明。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啊~好不舍得啊~才怪。没错,就是这么冷漠,这篇文能将我心中的大刚写完真不容易,写作的过程中发现自己对故事的叙述能力真的很弱,而且十分不擅长自己创建一个世界,反正短期内不会再碰这类文了,哭卿卿。
下一本《说好的乖巧可爱呢》,9月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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