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将这双眼睛移植到了他人的身上,这双如此美丽特别的眼睛,却已然无法再预知未来了,丧失了那种神秘的力量,丧失了曾经流光溢彩般的风华,就仿佛一双普通的眼睛那般,再无半点的特别之处。
也许,必须是拥有着冰炎族血脉的人才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未来;也或许,那些圣女们能够看到未来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那双眼睛。
美好的幻想就这般破灭了,于是他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女子的身上,或者说,他们仅仅是想要在女子的身上发.泄他们幻想破灭的怒火与愤恨。他们极尽所能地羞辱折磨她,直至她含着无尽的怨念与恨意走进了死亡的怀抱。充满了恨与怨的灵魂得不到救赎,残留在这个世上,越积越多,直到再也无法承载的那一天,----诅咒应运而生!
毁灭了整个城市,将那些曾经在她身上肆虐的魔族人统统杀光,甚至疯狂地屠杀了整个城镇,从那以后,这座城市便沦为了一片废墟,随着时间的流逝,湮灭在滚滚黄沙之中。
我便是在那时出现的。
我觉醒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笼罩在了诅咒化成的一个独立空间之中,一个个虚假的幻象重叠繁复,构成了眼前这般繁华的景象。
呵,一个虚幻的繁华,才更显得寂寥与苍凉。
我虽然不是诅咒的本体,却也是在诅咒空间中逐渐产生智慧后生出来的,是诅咒的一部分,所以,我永远也离不开这里,这个腐朽的诅咒空间。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这个空间一日日地重复着千万年前的繁华,空虚得让人几近疯狂。我迫切地渴望着能够走出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猜测,诅咒的本体也是这么想的,从某种角度而言,我与他或许是同一个个体,有着同样的思维。所以,他召唤了莎乐美。
莎乐美在魔界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拥有着庞大的魔力,然而一旦与她签订了契约,她便无法再出手杀害你。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诅咒量身打造的,既能方便诅咒吞噬她的魔力,也不用担心因为她能力太强而强行地毁掉诅咒。只要将她的魔力吸纳为己有,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诅咒便能脱离开这座已然沦为了废墟的城市,而我,也可以跟在诅咒身后离开。若是修炼得当,或许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还能拥有自己的身体,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族人,而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象。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想法,即使在现在看来还是那般的遥远。可我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我期待着!
之后的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在诅咒吞噬掉莎乐美之前,又进来了两个魔族人,他们身上的魔力很深厚,特别是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流淌着仿若海洋般近乎于无尽浩淼的魔力。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我便知道,这是一个我无法惹得起的男人,他给我的感觉甚至与某一日我曾经在机缘巧合下触碰到的空间法则是那么的相似,都是那般的威慑险峻、深不可测。
果然,他们最终杀掉了诅咒,而我,也将随着诅咒的消亡而消亡……
可我不想死,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死!
我还没有活够,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魔界真正的模样!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弭于天地间,沦为一缕青烟?!
不!不可以!
所以,趁着他们打斗时的混乱,我冒险从他们眼皮下拿走了一颗血色的眼球----那是诅咒的一部分本源力量,有了它,我或许还能再存活一段时间。
然而,不知是幸或是不幸,诅咒空间却已经整个破碎掉了,我也再不能呆在这里了,只能无休止地消耗着大量的本源力量,让我在外面的世界苟延残喘。
到达凤凰谷是一个巧合,进入到凤凰谷长老墨箫的身体里就更是巧合中的巧合了,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那时候,我已经不存在随时消亡的危机了,他吞噬了墨箫的灵魂,用他的身体存活下来了,从此以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诅咒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并且日后还能活很久很久----这可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壬青是第一个发现我不是墨箫本人的凤凰,当然,也是最后一个。
他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也并不在意墨箫身体里的那个灵魂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一个。好吧,事实上,他的确与原来的墨箫相看两相厌,巴不得对方早点死,从某种角度而言,他对于我的到来还是抱着极大的善意的。
壬青是凤凰谷最年轻的长老,有着年轻人所特有的傲慢与狂妄,这一点让我羡慕了很久,我虽然被禁锢在诅咒空间中经历的事情很少,但我的心早已经苍老了,在岁月的打磨中逐渐变得千疮百孔,再也无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壬青却不一样,他年轻,强大,充满着生机。
他就像是我的一个梦,一个年轻时的幻想。
所以,我常常注视着他,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原本单纯的注视是在什么时候逐渐变了质的。我越来越多的想要看着他,靠近他,以及……占有他。
可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与这个身体的原版交恶的原因,我们平时的交集少得可怜,少得甚至他连看我一眼都觉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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