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她还挟持着人犯,一定逃不远——追!”
我们上马,循着血路前进。血迹断断续续的,到了一处树林里,忽然消失了。我们四处搜索,最终,从乱石里拖出一具尸体,这尸体身穿黑衣,看面貌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腹部中了一刀,已气绝多时了。目睹仇人这么快葬身眼前,李初说不上是欢喜还是伤悲,楞楞地望着。
十三出于职业习惯,仔细检查那女尸的伤口。同时打量着女尸的脸,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一件令他困惑的事。
小柜子提醒我:“皇上,刺客死了,还没找到绿萼呢?”
“皇上,这里!”牟涵青突然喊,我们围过去,见荆棘藤蔓上挂着的几片碎布。再往下看,是个陡削的山坡,灌木丛生。“我下去看看。”牟涵青率先掠下。李初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也跟了下去。
等了半盏茶的工夫,两人都爬回来了,一人背负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
李初先放下背上的女子,果然是绿萼。她的身体被荆棘挂得遍体鳞伤的,不过还好都是皮外伤,神志也保持请醒。再注目牟涵青放下那个,黑浸浸的一头长发披散开来,望着那张昏迷苍白的脸,我足足有半刻钟如坠五云雾中!
——这张脸,为什么竟有如此熟悉亲密的感觉?
看她的第一眼,心里就仿佛给什么奇西剌了下,涔涔的发痛。
“她——”小柜子低低的惊呼起来:“她长得好象烟萝啊!皇上,您说是不是?”
是啊,昏迷时温顺柔媚的神情,都好象。但我知道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她。因为,那个吹着蒲公英,巧笑嫣然的烟萝;理直气壮指责我无情的烟萝;为我理发挽髻心细的烟萝;琴歌和弦临风而舞的烟萝……已经不在了。眼前的女子,比烟萝更美丽,也更强,却不会是她。
“是她……救了我。”绿萼喃喃的说,眼睛直望着我,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她漠然的表情既没有获救的喜悦,也不带丁点的仇恨。
武功对一个习武的人来说就是生命。我剥夺了她的生命,虽然不是我亲手促成的。而对于牧来说,宁肯留下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在身边也不甘心所爱的失去吧?
每一个人活着,或多或少都会付出代价。绿萼已经付出了她应付的代价,我该付的又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红茵
“把她们都带回去。”看来,绿萼只能由我亲自护送回青城了。以后,就让她跟揲儿住一起。但这个女子,又怎么办?明明疑云重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脸,便同着了魔似让人将她往回带,还抬进自己后帐。
十三一边帮她包扎着伤口,一边神色异样的思索。
我走近他:“十三,是否发现了什么线索。”
十三摇摇头:“不能确定,皇老哥,等我查清后再告诉你。”他匆匆结束医疗工作,在侍卫端进来的水盆里洗净手,就拉起一旁仍然发呆的李初出去了。这小子,别看平时嘻哈打诨的,逢正经事从不含糊。而且没有绝对把握的话,即使我反复追逼,他也不会讲。用他的说法,这就是身为大夫最起码该坚持的原则。
我目光从床上女子昏迷不醒的脸慢慢移到角落的绿萼身上,她形容呆滞,我从她眼中找不出一丝可供玩味的情愫。
“绿萼。”我沉沉地唤了一声。绿萼微微震动了下,迅速把头转向我,过于做作的慌乱引起我的极大不快。这女人说是本能反应也好,改不掉的职业习惯也好,在我自前摆弄这种训练出来的嘴脸,真是找死!不过,看在牧的份上,我视而不见吧。毕竟,她已没本事再掀风浪。
“你说,是她救了你?”我两眼盯住她,直到她觉得局促低下头去:“怎么回事”
我估料她们认识,无亲无故的人,不可能及时赶来救人,还以自己生命为代价。但没抱希望绿萼能坦白。
“她叫红茵。是民女在添香阁结识的姐妹,情同手足。”绿萼嘴角牵动一下。扯出丝幽诮的笑纹,语气带着明显的鄙夷。我一时吃惊于床上女子地身份与她的直承,忘记了介意。
姐妹?!这么说地意思,床上女子也跟她一样,是受其幕后人操纵的棋子?
“死去那个刺客,也是跟我们同样身份的人。红茵为了救我。已背叛了组织。”绿萼淡淡地叙述,仿佛在描绘一个完全与她无关的故事:“这个组织,禁备森严。每个人几于都属于单线联络,互不住来认识。我和红茵,就是听从死去那位大姐调度指挥。大姐带红茵来处决我这个‘背叛者’,红茵却联合我杀死了她。短时间内,组织应该会失掉对这条线的监控了吧。”
“你们是什么组织?”
“…… 我们一切听大姐吩咐,不敢多问。”绿萼带出种种无奈冤屈的表情,我冷冷看着她。—— 编得真动听地一个谎话!如果真照此说,一开始为什么死也不肯招供。而非待这红茵出现才娓娓道来?死去那黑衣女子,床上重伤的红茵,狡黠的绿萼。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心头。
我攥住剑柄,凝望住床上那张苍白憔悴地脸。牧匆匆走了进来,焦灼的目光四下搜索。绿萼一自他进帐就没了那种游刃自若,通篇阔论的镇定,象受惊的小兔般,楚楚可怜的蜷缩在地上。牧过去抱住她,用不能抑制的愤怒眼神看向我。
“父皇,绿萼为什么会在这里?!儿臣记得您答应过,将她平安送往青城!”
身边的小柜子喉头发出滚动的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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