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对了,你不是说他是个哑巴?我怎么好像听到他说话了?”
“你听错了吧队长。”
“快点回到沔州去,安医生好像发烧了。”
“他那么拼命,是想救谁啊?”
救谁?不,他谁也救不了。他连自己也救不了。
他心中的光芒灭了。
因为宁致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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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尘的梦境是一片黑暗。那个蒲公英花田不见了。
他坐在黑暗之中,轻声说:“宁致远,你这个骗子,你说过要等我的。”
“还没等到我,你就死了。你这个骗子……”
然后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都会说胡话了,他的失语症果然治好了。”
安逸尘被那个声音从梦境中拽了出来,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林皓站在他病床边上,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见他醒了,林皓说:“哟,我们的小偷同学醒了啊。”
安逸尘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偷了林皓通行证的事情。他刚想抬起手,不知道牵动了身上哪处,疼得他呻吟了一声。
安逸尘惊诧地睁大眼,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还没等他说什么,病房里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闭嘴吧,庸医,就你嘴巴子最臭。”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安逸尘愣住了。
他慢慢地转过了头。
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户旁边,背对着刺眼的光线,面容模糊。那个人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他走到床边,微微弯下身子,伸手握住了安逸尘的手。
他的手掌干燥又温暖。
那个人低声道,声音一如往昔般温柔宠溺:“宝贝。”
35
安逸尘紧紧地抓住了宁致远的手。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宁致远英挺的眉都皱了起来,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抚摸着安逸尘的背脊,低声道:“别害怕,我还活着呢。”
安逸尘张了张嘴,喉咙发出陌生的震动,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怎么回事?”
宁致远说:“我没在那几辆车上,留在了沔阳县城,这个决定反倒救了我一命。”
安逸尘盯着他:“徽章……?”
宁致远表情有些尴尬:“战友走得太急,错穿了我的衣服。”
安逸尘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他觉得生气又庆幸。气自己认错了人,庆幸死去的不是宁致远。
这个想法太阴暗了,可是他又无法自控。
宁致远凑了上来,盯着安逸尘的嘴唇,道:“你再说说话呗,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安逸尘顿时红了脸,他想起自己情难自禁的时候,第一个说出的就是宁致远的名字。
他低着头,小声道:“宁、致远……”
宁致远笑眯眯的:“欸,再叫。”
安逸尘的嗓音变得坚定起来:“宁致远。”
宁致远说:“再叫。”
安逸尘刚要张口,林皓一巴掌拍在宁致远后脑勺上:“叫叫叫,你当人家是小狗呢?赶紧滚开让我帮他检查一下。”
宁致远忍着没发脾气,站在一旁让林皓帮安逸尘检查。他望着安逸尘,脸上抑制不住喜悦的笑容。
大雨初歇,留守在沔阳县内部的救援队开始从内向外打通生路。那个时候宁致远和安逸尘已经失联将近半个月了,他的内心无比焦灼,他怕安逸尘太久没联系上他,会做什么傻事。
这种焦灼和恐惧在他从塌方的泥土中挖出战友的尸体、发现上面盖着的那件白大褂时到达了顶峰。
那件白大褂上别着一枚“7”的徽章,和宁致远之前的军装上是同一款。
宁致远意识到,安逸尘来过这里了。
他像疯了一样在泥土中挖掘,锄头坏了,他就用双手,一双手被石头划得鲜血淋漓,他们把整片泥土翻了过来,找出七八具尸体,没有一具是安逸尘的。
宁致远握着那两枚徽章,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的内心充满了各种情绪,像气球一样越来越鼓胀,几乎将他撑爆。
他担忧安逸尘的安全,愤怒安逸尘怎么能不顾安危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却又因为他如此在乎自己而感到快被幸福淹没。
所幸他情绪失控并没有多久,他当兵已久,心理素质本就强于他人。宁致远很快就多方打听安逸尘的下落,得知他如今在沔州市的临时救援区里。宁致远在临时搭建的医院里看到仍在昏迷中的安逸尘惨白如纸的脸色,心痛如绞。
他立刻将安逸尘转到省城第一医院,还被林皓逮住,就安逸尘出格的行为被好好教训了一顿。
可是他听到林皓说安逸尘怎么对他下药,偷走他的通行证的时候,就只会傻笑了。
也许是他笑容里掺杂的恋爱的酸臭味太过浓郁,林皓再也教训不下去,悻悻地甩手走了。
林皓帮安逸尘检查完毕,让他再卧床休息几天,就识趣地出了病房,留下他们两个。宁致远也没客气,脱了鞋就拱到安逸尘身边躺着,躺了一会他又侧过身,把安逸尘抱在怀里。
宁致远说:“小哑巴。”
安逸尘埋在他怀里,发出一个闷闷的鼻音。
宁致远一脸惆怅:“怎么办,你会说话了,不能叫你小哑巴了。”
安逸尘说:“没关系。”他顿了一下,低声道,“反正……只是你一个人的小哑巴。”
宁致远心里一震,他低头捧起安逸尘的脸,对方双眸中水光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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