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线员那里得到了某种心理暗示和默许,印尼人的杀球愈发威猛,接连得手。
15:13!
18:14!
20:16!
瓦迪发球的手快要抬到胸口。主裁两眼半睁半阖,视而不见,默许他过腰发球。
观众们刚才还在乱哄哄瞎起哄,这时候也开始用脚踹座椅靠背。议论声纷纷四起,整间体育馆听起来像一台嗡嗡作响的巨大音箱,这是怎么了?唐晓东怎么总是被判犯规和出界?他这场球应该能赢下来啊!应该是唐晓东赢啊!
唐晓东握拍的手都在颤抖,手足无措地站在网前,甚至用祈求的目光望向主裁判,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裁判放他一条生路。
天花板上那一枚巨大的五角星把最耀眼的光芒齐聚,射灯的光束生生刺进唐少的眼膜。他的眼球迅速被迷蒙的雾水掩盖,看不清东西,像是陷进云里雾里。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退队之后第一次重新踏上这块土地参加比赛,他想到过面对昔日教练鄙夷不满的目光,应付国内球迷愤怒不平的指责,他只想埋头打球,顺顺当当地完成这次比赛,拿到奥运入场券,却完全没料到,球场上会出现如此处心积虑要致他于绝路死地的判罚!
连日来,国内的媒体围追堵截,他多次婉拒采访,一句废话也不敢说,记者面前像个孙子似的点头哈腰,恳求大家笔下留情。尤其是与小陆对阵的那一场半决赛,面对全场球迷的嘘声,老鼠过街一样,他在场上一声都不敢吭、不敢喊叫,生怕刺激到旧部领导和队友,怕伤害了球迷们脆弱的心灵,怕被媒体扣大帽子。
忍辱负重,低调做人,就是为了能在退役前,打上一届奥运会!
瓦迪又发球了。
“这傻x发球过腰过手了为什么不判?!”
程辉骂完突然出手,啃了一半的苹果在空中飙出一道弧线,扔得不够远,“嘭”一声砸中场边某一名司线的后脑勺!
这司线也够倒霉,发球是否违例本来也不是归他管。
混乱之际,瓦迪钻规则漏洞的不标准发球迅速偷袭到唐晓东的外线后场,随后利用一记杀上网,彻底将球打死在界内。
21:16。
16:21。
输了。
这一球就像一块大石头,毫不留情地砸碎最后一丝脆弱的希望。
唐晓东呆立,颤抖的手臂指向已经抱成一团庆祝胜利的印尼人:“他刚才发球,发球,犯规了,他犯规了,他犯规了啊……”
唐少魔怔似的反复念叨,声音骤然哽咽。
观众席上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嘈杂的议论像是一道一道鞭子抽打在他脸上,眼眶里涨满的泪水抑制不住,摇摇欲坠。
主裁判在唐少的注视下尴尬地扭过头,无话可答,不敢直视唐晓东汪汪的泪眼。他想说这事你也不能怪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裁判,你真的不能怨我……要埋怨只能怨你自己,谁让你偏要出国为别人打球,还偏偏雄心勃勃的要打奥运会!
看台上一片耸动哗然。观众们虽说对海外兵团颇为忌惮,但是对印尼人更加没有好感。这算是什么阵势,咱中国人的地盘上,竟然拱手将冠军送给印尼?!
“我操/你大爷的!”程辉突然爆出粗口。
手里没苹果了,他夺过谭冰手里的苹果蹿起来,踩着身前的一排排座椅,闪电的速度冲下看台。他脚快,跑到广告牌子附近,趁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记精准的秒射,苹果带着冰花那一口整齐的牙印飞了出去,正中主裁判的面门!
主裁毫无防备之下遭到袭击,没有坐稳,从高椅子上四仰八叉摔下来!
场面顿时大乱,比赛监督,主持人,急救人员,摄像,记者,保安……一群人蜂拥而至,挤作一团。
谭冰急慌慌地跑上去抱住程辉的腰,拼命把人往回拖:“辉辉!辉辉别乱来!你疯了你?别闹了,咱们快走,快走吧!”
眼明手快的记者围过来按动快门,赛会保安也冲过来,谭冰拽着程辉就跑。
冰花是怕小辉辉这头暴躁的狮子因为替唐少打抱不平而吃亏,遭到局里的禁赛处罚。眼瞅着就要打奥运会了,这人做事也太没轻重了,你现在是一个人混吗?
展翔脸色铁青地站在看台上,望着唐少呆立的身影,心里突然特别难受。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恍然发觉这电话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如果是自家小羽毛被人欺负,可以找无所不能的爸爸使钱打通关系解决问题,可是唐少的事找谁解决?这种事是能找总局局长哭诉,还是能向国际羽联上诉,或者求助焦点访谈、消费者协会、国家质量监督局?
一个运动员在球场上被裁判“做”了,哪个部门负责管你蒙冤受屈的事?更何况唐晓东已经不是这个国家名下的运动员。
赛场上的比分一锤定音,没有更改翻盘的余地。
没出事的时候笑傲赛场意气风发,事情临到自己头上,才沮丧地意识到,咱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命运无法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能任人揉捏的小蚂蚁。
想让你上你就能上。
不想让你上,就有办法让你上不去!
萧羽拿过展翔手里的电话,想了想,拨了钟总的号码。
他想不通,他不甘心。
后来的那些年,兵乓球羽毛球海外兵团越来越多,早已经过了那个见到小山智利们就人人喊打的保守愤青年代。唐晓东不过是生早了几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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