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纸袋里面还有我的东西,反正你家就在楼上,就这样直接拿上去吧。」
庄夏的个性吃软不吃硬,两人交往的时间算不上长,但这点了解她还是明白的。
之前是她太心急,才会碰了一鼻子的灰,慢慢来吧,她有的是时间。
收下红酒後,男人视线放远,向外头看过去,严家予马上领会这个举动的意义。
走到尽头的情侣,回到交往前的相处模式,竟格外的有默契。
「我今天可是有自备司机,不会再麻烦你了。」她调皮的笑,毫不避讳谈论之前的行为。
庄夏勾勾唇角,没再多表示,严家予识趣的挥著小手,甜甜的对男人说声“掰掰”,识相的维持朋友般的适当距离。
坐在陌生的床铺上发呆,言书廖最後还是退了房,在饭店门口招来一辆计程车,就算回家得看对方的脸色,他觉得那都好过避而不见。
折腾了一天,又是母亲又是前女友,最後本人还当面隔空赏了他一巴掌,经历一连串让人心力憔悴的疲劳轰炸後,最後迎接他的是桌上醒目的红酒。
红褐色的丝绒缎带,穿过一张四方形的卡片,他鬼使神差的伸手解开,取出信封里精致的小卡,上头端正的字迹倾诉赠礼人的愿望,右下方清楚的留下属名的证据。
“让我们从朋友开始好吗?”
工整的字迹将字体写得瘦瘦长长。
☆、牵手的友谊117
刚看见这一行字的当下他心情平静,几秒後难受的窒息感慢慢涌现,再过几分钟後是迟来的愤怒。
他和庄夏以前也是朋友,现在严家予用同样的方式对他,他没有责备对方的资格,正因为三位当事人都明白这点,他才更无法接受男人收下这份礼物。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女人正躺在那间主卧室里,等待著沐浴中的男人。
浮上心头的思绪如沥青般焦稠浓黑,即使如此,他也沉默的吞回体内,待起伏的情绪趋於平缓,空洞的眸子盯著那一行字,他认为这时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收回卡片,打上蝴蝶结,让这瓶红酒恢复原来的面貌,而他什麽也不知道。
然而言书廖却反其道而行,他打开木栓,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擅自倒满一杯酒,却只喝完一半,卡片大剌剌的摊在桌上,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无理取闹的行为算是什麽,或许只能归类於无言的抗议吧。
洗完澡的庄夏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景象,接触空气几小时内就会氧化的红酒,竟然没塞上木栓,掉落地面的丝绒缎带原本是瓶身上雅致的蝴蝶结,高脚杯里还残留不少红酒,而那张尚未确认过内容的卡片,已经擅自被拆开。
男人没有整理桌面,转而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轻轻的推开门,透过门外的光线确认房内的情况,平躺在床上的人背对著门口,藏在棉被下的身体只露出半颗头。
言书廖以为对方马上会离开,没想到他空隙不多的床边缓缓下沉,庄夏正坐在身後。
男人轻柔的抚摸他的发丝,一想到对方洗完澡的习惯,言书廖闭著眼,眼睑止不住的轻颤,身体不自然的绷直,在安静的夜里他感受著手指的触感。
自认没有做出对不起恋人的行为,庄夏不打算多作解释,只有尽到告知的义务,「她只是在楼下拿酒给我。」
即使已被对方看穿,言书廖仍然继续装睡,关闭视觉的情况下,贴近侧脸的耳语份外清晰,在敏感的右耳回盪不已。
「以後不管发生什麽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就这一点,不要忘记了。」无论未来他做出任何决定,言书廖都会是唯一的考量。
庄夏亲吻他的耳廓,动作轻柔的宛如骑士,在主人手背上留下宣誓效忠的吻。
言书廖却无法再继续装作不知情,在下陷的床铺恢复原状後他睁开眼,心乱如麻,千头万绪闷在胸口,一体两面的许诺是一种安慰,同时也是预设立场。
别说这种话,好像你已经知道将来会让我伤心。
这一刻,忐忑不安的心终於冲破临界点,他猛地起身,抓住男人的手腕,言书廖半跪在床边,单脚落地,微光中他的眼神困顿无助,微微开启的唇欲言又止。
『没有关系喔,你就和她结婚吧。』
『我也是不管发生什麽事,都不会离开你。』
他可以对著傅夏琳说,对著严家予说,也曾经对庄夏这麽说,如今他却没办法了,说不出口了。
以前明明可以的。什麽时候开始,男人的温柔,竟然令他变得更胆小,也更贪求。
背著光线的庄夏拉住他伸出来的手腕,而後牵住他的手,柔声的问:「怎麽了?」
庄夏在等待,言书廖也明白,但没有母亲的他在父权意识的教育下,尽管爱上男性,他一直是不擅於表达自我的男人。
他又一次垂下目光,一如他对待那些在他生命中来来去去的过客。
「你在想什麽?」庄夏的语气多了几分强硬,「把你现在脑子里想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言书廖,如果你不说,我不会知道。」
他身子一颤,握住他的那只手握得更紧,结实的力道不再允许他逃跑。
眨眼之间,委屈涌上心头,悲鸣冲上喉间,他仰著头,声音那麽哀戚,「这十二年来,你都没有想起我吗?就算是一次也好,为什麽都不来找我?伯母说你以前和女朋友一起挑婚戒,你们都已经打算结婚,她被逼走了,你就这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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