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撕裂,我脚腕那边此刻已经完全肿起来了,医生拿了冰块给我冷敷。之前一直没感觉到疼,这会冰放上来,我瞬间疼的“嘶”了一声。医生给我弄了绷带固定住,说不是大问题,最近减少运动,好好休养。
校医院租了个轮椅给我,我苦笑不得,好在国外给残疾人建的通道都很方便,我一路自己划回去居然莫名有点爽。
到了公寓楼下要上坡,我很费了些力气才把自己弄到了大门口,刚要得意,正撞见罗纨起和他朋友黑土。罗纨起的表情非常懵逼,黑土也吓了一跳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在意地挥挥手:“没注意摔了一跤。”
罗纨起结结巴巴地说:“骨…折了啊?”
“韧带撕裂。”
“韧带撕裂是什么东西啊?哪撕裂了啊?”他蹲下来看我的脚。
我只好提醒他:“骨头附近撕裂了,你眼睛又不是x光,看不见的。”
他回头跟黑土说:“我先不跟你去了啊,你看润哥都这样了,回头联系。”
黑土也很理解地点点头告别了。
罗纨起表情很严肃,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天我照应你。”
我笑了:“不至于,两三周就能下地随便走了。”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先把我推上了电梯。
不知道罗富贵遭受了什么打击,一直沉默不语。晚上也没有做创意料理,而是叫了外卖。
“我知道你一直嫌我做的东西怪味。你都受伤了,总不能再强迫你啊。”他有点勉强地笑了笑。
我也不愿意给他添麻烦,匆匆吃完就回房间了。
正要从轮椅上滚回床,罗纨起推门起来了,一手伸到我胳膊下,把我半搂半抱地扶到了床上,然后非常潇洒地留给我一个背影就出门了。
讲道理哦,你好歹把我手机id什么的拿过来给我玩吧,我坐在床上很无聊啊!
但是没有办法,他走得太决绝。我还没来得及挽留。
脚上隐隐作痛,一时间真是睡不着。
我感觉听到公寓大门开阖的声音,罗纨起出门了,再回来是半夜一点多,我正是辗转反侧,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他下巴带着伤,衣服被拉扯过也有点狼狈。
我不得不感叹,真是个中二病啊。谁他么都上大学了还天天出去打架啊!这不是初中生干的事儿吗?
他大概没料到这么晚我还没睡,愣了一下,看着厕所门口的我说:“要帮忙?”
我摇头,正要转身再跳回房间,觉得这么一蹦一蹦的也很丢脸,一时间竟然进退两难。罗纨起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都后仰着,我听到他很压抑的呼吸声喘气声,但是泪腺带动了鼻子发出声响。他又哭了。
我确定他的心智真的只有初中。
或者,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我回顾住一起的这近三个月,第一个月磨合期,我们其实不算熟悉,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哭过,而自从中秋大哭过之后,这两个月以来他真的是哭得很频繁。而且需要人哄。一半的情况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有次他把好几件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结果深色外套掉色,他气得把衣服摔在地上,然后撑着洗衣机就哭了。再比如他画画,调不出他心中的颜色,也是突然就能红了眼圈。这都是一时不顺的小麻烦,他的反应却总是莫名很强烈,若是其他人遇到这些小问题绝不至于难过到哭。另一半的情况就是莫名其妙的,比如此刻,他也多半不愿意说原因。但是他又需要人问。如果不问,他就会一直哭。也不是那种很夸张的哭,就是你能感觉到低气压。
之前遇到他哭,我都是把他当做孩子,哄一哄,转移一下视线,拍拍他,也用不了多久就能阴转晴。
我曾经以为也许对艺术有感觉的人天生敏感一点,我看他的画作也好,设计也好,多半是线条抽象纤细,色彩过于浓烈的。他又是被宠大的,不顺心的时候孩子气一点也是难免。
但此刻,我忽然觉察到另一种可能。他也许心理上有一点问题。他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心理医生。
他每次需要我的安慰的时候,也并不是需要我。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而我恰好是离他最近的那一个。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忽然有点心灰意冷。
我忍着每一步如同走在刀口的疼痛挪向他。
我想给他一点安慰。
“你别动。别过来。至少今天,别过来。”罗纨起的声音有点嘶哑。
我停住了。我从没想过他不需要我的安慰。
多边形的吊灯光线走向迷离不明。深陷在沙发里沉默的罗纨起。站立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安放的我。我们听着彼此起伏的呼吸。
我还赤着脚,感觉有刺骨的冷。
最后我妥协了,转身进了卧室,一夜无眠。
我们开始冷战了。
这很奇怪。
我一直觉得冷战是亲密的人之间互相处以的极刑。我跟罗纨起其实没有亲密到可以冷战的程度。但事态的发展总是不在人的掌握中。
迷之沉默的早晨,惯性带动了迷之沉默的下午。有了迷之沉默的第一天,就会有第二天。这天,我们的课时也不太一样,本来上午罗纨起有课,我没有,到了中午我看他好像没有回来帮我一把的意思,只能自己挪着轮椅出门,结果刚过楼下的药店就遇到茶茶。茶茶才得知我遇到意外,立刻很热心地来帮忙,推着我的轮椅。
我们这条街上有一家很不错的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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