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是
“跟进了解,我,我马上去现场。”那边马上挂了电话,手机从手心滑落,他把腰弯得好像要折断,这样可以逼迫脊柱最大程度地痛起来,他等自己痛得快死过去才找回真正的冷静。
他想,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
他又捡起手机,越急手越抖,拨号几次才成功拨出去。
温柔的语音提示却像一把大锤子,重重地捶打他的灵魂,将冒出头的冷静打碎得如一地齑粉。
顾承泽抓起头发,在黑暗里坐着:“我为什么要答应他跟车去?我为什么不态度强硬点?什么单子什么客户会比他还重要?”
“我为什么没帮他挡这一次?”他反手捶了几下脊柱,痛是痛,却喊不出来。浓烈的痛和痛苦全锁在那副躯体里,左突右撞,死去活来大抵不过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换好衣服的,凌晨两点,让行政部安排司机,快车赶往事故现场。
他做了一百次假设,做了一百次心理建设,他一想到满身是血的何承枫躺在那,他绞在一起的十指就不由得发抖。
过去的时光,那些笑的,闹别扭的,不开心的,被迫分开无法联系的……以及那无数个以他为目标的时光,全部都像一丝丝看不见的切肤入骨的线穿过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痛。
林瑾心惊肉跳地把车当火箭开,他从没看见顾承泽这么沉默,这种沉默带着“杀父之仇”的仇怨。
一大早,g市杨经理又来电话,问公司方面究竟怎么处理,到今天也没表态,一如既往地罗里吧嗦。顾承泽第一次很没耐心地打断他:“你跟客户说,公司昨晚跟车上g市的何副,现在生死不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经理打电话回公司,听了来龙去脉也是难以置信。全公司上下都笼罩在一种“不可能是何副,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有几个小姑娘还哭了,不肯相信何承枫出事了。
运输部经理说,太惨了,脑袋都夹变形了,脑浆都……他立马被一干女同胞呵斥闭嘴。
何承枫的人品真不错的,车间上到厂长,下到搬运工一早听到消息,都难受了一上午,等顾总最后的消息。
都不肯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何承枫身上。
顾承泽在十米远就看见盖着白布的两具尸体,其中一具露出蓝色厂服的一角,那是何承枫出发前临时换的,还臭美地说,自己这样的样貌穿什么都那么英俊。
他红着眼眶,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僵硬地迈开了脚步,一边的林瑾看他摇摇欲坠,要上前扶他,顾承泽拒绝了。这时候他手机响了,他没接。
因为他听不见了。耳边是警笛声,还有嚎啕大哭,还有围观群众的议论,他全都听不到,他感觉天旋地转,他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他想喊叫想恸哭,可是他没有力气。手机又响了一遍,顾承泽终于有点反应,一看是个陌生的当地固定电话,按掉。
可这电话很倔强地又响了一遍。
顾承泽眨了下眼睛,落下一行泪水,看也不看接听了电话。
第二十五章
“你可接电话了!我在g市了!可是我
……这说话的人声音怎么和何承枫一模一样?顾承泽脑袋缓慢运行。他在经过几秒的失聪后突然骂起来:“妈的何承枫!你死哪去了?!我他妈要……”
我他妈要死了你知道吗。
几分钟后,顾承泽打发了林瑾,独自开车去何承枫在电话里说的地方。
原来命大之后又倒霉的何承枫迷路了。
命大是因为昨晚上路后,到了一个路口,那司机又接了个老乡上车,这下挤了三个人,何承枫想,克服一晚上,没事。
谁知道这司机老乡脚臭得能熏死一头牛,在后面躺着还爱脱鞋子透气,何承枫把脑袋伸窗外透气也不是个办法,终于,忍受不了。他说,路边小旅馆那他要下车。
他想,这么接近g市了,先睡片刻也好。
下车后,把行李给忘车上了。不过还好,就一套备用厂服换洗,钱包手机随身带着呢。
那司机老乡真是不问自取,穿了他厂服就窝后面继续睡觉了。
何承枫投宿的小旅馆真是毫无安全性可言,一早醒来,钱包手机都没了!幸好口袋还有几个铜板,他步行几百米才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拨打了顾承泽的号码开车奔向他的顾承泽此时又笑又哭,笑着抹干了泪水,自己直摇头。他觉得他快疯了,真的,他要疯了。
当他听说何承枫出事,他觉得自己冷静得快疯了;当他真的何承枫没事,他觉得自己开心得快疯了。
我们快疯了的顾总开车到了何承枫说的地方,看见须发无损的何承枫靠着墙潇洒站着,表演金鸡独立,一脚蹬着墙,另一条腿负责玉树临风——如果他不是在那悠闲地啃一个馒头的话。他还时不时对路过的美女吹个口哨,被瞪了也没脾气,附赠一个露齿微笑。
混蛋。顾承泽下车朝他走去。走了没几步就跑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他:“混蛋!你知道你出了车祸么。”
说完又搂紧了何承枫。
“顾总,顾总,咱们、不要这么热情啊。”何承枫被他一抱,咳了起来,馒头渣喷了顾承泽一后背。
在路上听完了车祸始末,何承枫吃不下馒头了:“所以,我当时要是再尽职尽业一点,关闭嗅觉,我现在也是个人肉饼了?”
顾承泽点头。
“阿弥陀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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