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然后哈哈大笑。
也去过人潮拥挤的京都,在乞巧节如同所有平凡的情人一般,手牵着手,时不时向对方眨眨眼,然后相视一笑,用长长的衣袖掩住所有情愫。学着其他人一般给东方买了莲花灯,写上我们两人的名字送入水中,看着它闪烁着小小的光芒,顺着流水,缓缓融入了一片水灯中,再也分辨不出来。
夜归的路上,又听见青楼楚馆里传出轻轻柔柔的歌声。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此时再听,已是不同心境。
路边的白檀花开得正好,香暗暗传来。我蹲下来,背着东方慢慢往前走,不知要到哪里去,可是心却快乐至极。
从没有想过,尘世间的一切会让人这样眷恋。
我与东方再也没有分离过,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看遍了世间风景,时光倏忽而过,再回首时,青丝已成白发,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
小孩已经成了一个眉目间有了皱纹的中年人,他来接我们回了黑木崖。
这几十年江湖上已经变了许多,当年耳熟能详的人物都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派成长起来的新锐,但他们并不敢来犯黑木崖,小孩的武功已经远远将他们甩到了后面。
叶开在很久之前便独自离开了,他一辈子都四处浪迹,只是每年中秋与除夕会回来找小孩喝酒,然后又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历,我终究还是看不明白这个人。
木统领也老得须发斑白,但那张棺材脸还是没变,对小孩也一点没变。小孩刚刚登上教主之位时,他不许任何人说小孩的不是,谁都不许说他家小教主不好,一说他就会吹胡子瞪眼,一整天都跟在别人后面,一遍遍问:“我家小教主哪里不好?哪里不好?你说啊,我家小教主哪里不好了?你怎么能说他不好?”
直到旁人被他烦得崩溃,痛哭流涕地改口称赞小屁孩简直是天上人间难寻的好,好得不得了,好得人人自惭形愧,他才严肃又满意地捋着胡子,点点头:“本来就是,再没有比我家小教主更好的了。”
有他这样不分原则是非地宠着,小屁孩没被他养成一个昏庸无能的阿斗,还自立自强地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真是不容易。
前世那座花园,终究还是盖了起来,我亲自画下图纸,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与前世一般,只是没了那道铁门。我与东方就在这里度过了我们的晚年。
我们都做好了准备,生命已经随年月流逝,没有人能逃脱生老病死的轮回,我与东方也一样,事实上,这一生已经很好很好,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我知道东方比我年长,他怕是会比我先走,但我想,这样就好。
我才不舍得将他孤零零地留在人世间,所有生离的痛苦,所有死别的悲伤,他都不需要经历,他只需要握着我的手,然后安心从容地睡去,与他三生石旁再次重逢,就好。
那一天还是来临了,即使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真正到来之时,我的心还是瞬间塌陷了。东方走之前,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眼睛还望着我,我知道他担心我,于是我用我那双枯瘦而布满青筋的手抱住了他,像是过去的每一日哄他入睡一般抚摸着他的背,我对他说:“安心睡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等我,等等我,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
他似笑了笑,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后面哭成了一团。
我依然抱着他,回头让那些人都出去,我说:“别吵他。”
我并不感到悲伤,我们曾经经历过风风雨雨,也走过了平静如流水的几十年岁月,我怀抱里的这个人,我们一辈子也没有分离,从年少到暮年,我很高兴我能默默地陪着他走过了一生,相守到生命最后一刻,我们依然相爱。
结发与君知,相守以终老。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一生。
入土前,我将那只装有我们两人头发的护身符,轻轻压在了他的手下。这护身符已经很旧了,颜色褪得看不清,东方用针线补过无数次,最后舍不得再挂在身上,便小心地收入了盒中。除此之外,我还将我们所有温馨的回忆都找了出来,一一陪他下葬。
没有将东方葬在后山历代教主的墓地中,我执意将他葬在前世我们初见时,那株老槐树下,而他的棺木旁早已预留了一个位置。
东方走后,我整个人就空了下来,每日早早醒来不知该干什么好,只好如同他还在时一般去厨房为他做饭,然后步履蹒跚地来到他的墓前,陪他说一会儿话。
小孩总是用忧虑的目光看着我,他说我突然就老了许多。我也发觉了,我的腿脚越来越不灵便,眼睛也花了,有时候一句话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而不自知,但我心里并不觉得伤感,人老了,总会有这一步。
我一个人住在花园里,不要任何服侍的人,这个地方对我而言是不允许任何外人踏入的,我也不需要除了东方以外的任何人,我这样很好,只是在寂静的深夜里,睡在徒然空出一半的床上,会有一点寂寞。
直到那个雨天,奇怪,那只是一个极其平凡普通的清晨,可是对于我,却好像带着一股预示着什么的气味。
我想我快要死了。
闭上眼,却闻见了草木的清香,耳边还有雨滴的轻响。
仿佛在穿透浓得化不开的雾。
雾里有一个人。
他一袭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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