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搭一二的,道:“那定是阿兄觉得你喜欢这个,想来讨你欢喜。”
思安拈了一块咬一口,也没说是不是。
温茹接着道:“之前常家送的人我去瞧过,阿兄看也没多看一眼,想来只为对付常家才招进垂拱殿,你大可放心。”
思安很以为然点头,道:“我也着人打听的,常家特意送人来,猜你阿兄就算把人放在身边也不会喜欢。他这人心思比谁都重,偏不爱身边的人机关算尽,瞧你两个结拜兄弟,哪一个对你阿兄不是说什么就听什么。”
温茹眨眨眼,这话也没错吧,只是思安看样子并不为常修予生气,这么明澈豁达,她倒不知说和什么。
温茹又道:“我专程过来将这个交还予你,多亏你相助,否则大郎凶险。”说着双手将兵符奉还。
思安接过笑道:“言重了,却也不该只谢我。若非你‘恰好’住进宫里又在福宁殿,就算我有心怕也帮不上忙。”
温茹疑惑道:“是阿兄他……”
思安笑而不语。
温茹暗叹,她帮温睿求情时温行仿佛不为所动,原来并非他不为儿子着想。
她也笑道:“还当要谢你,大郎与阿兄是父子,父子之间自有道理,倒是你,”她半带打趣道:“哎,早知你有这个,先前我也不多管闲事劝你这呀那的,怪道崔相公也想偷偷来找你。”
枢密使总领兵事,怎会不知谁手上有兵符,崔瑾呈多机敏乖滑的人,来搭拉着要帮太子求情,必是知道谁有分量能说话,且说的必管用。
思安却摇摇头,“你却不懂这里头的道理。”他把兵符放在掌心,道:“这东西在我这儿也不过是个死物,没那么了不得,单有兵符在手,没有枢密院出面,又不会用兵,一个凭证光拿着有什么用,他能把个物件给我,想收回也再容易不过。”
温茹一听这话有点不大对味儿。她正对着门口的方向,而思安背对,温行正从外面走进来,思安没有看到。宫女们拥上去帮温行脱去身上大裘,他示意宫女不要出声打扰思安和温茹说话,自己走到水晶帘子前,对温茹轻轻点头。
温茹嘴角抽了抽,忙对思安道:“总归阿兄还是最看重你。”
未曾想思安还是摇头,“此言差矣。”他把着那兵符,颇为任意,道:“人总有一种自以为是自狂自大,男子尤盛,阿茹或许不知。因觉得要对你好,把自认为好的给你,如此心中可自喟叹,已尽给了你最好的。然你心里真想什么,在意什么,他不是根本不知就是当做不知。”
“譬如世人娶了妻子还纳妾,心里总觉得,既给了妻正房之位,有尊重和敬爱,便不算辱没明媒正娶的妻,而妾嘛,反正越不过妻去,然则妻子心中果真要与他人共侍一夫么,却不见得会深想。这都是一个样的缘故。你这样的女儿家尤其得看清这样男子的心,莫要他拿了自以为好的来哄你,就真认为这是待你好,要真好,也是你觉得好才叫好。”
温茹很想拊掌赞同,但瞧瞧水晶帘后的温行的神色,生生忍住冲动。思安还是那样和和气气的,说话循循相告,真的半点动怒的样子也没有,不过这一句句指着谁……温茹又抬了抬眼,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告辞了。
果然平时不生气的人真生气起来才最厉害。
她清了清嗓子道:“出来好一会儿,我也该回去了,带了孩子们一同来的,那院儿还没收拾。”
思安起身道:“那快回去吧,等哪日天儿好些,也带孩子们到湖上玩一回。”
温茹笑着称好,临去前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温行,意思是她什么话都没乱说,劝不成思安不是她的错,思安的说的谁她也不知道。
纤云送温茹下船,思安遥望相送,见她登了岸才回舱里,自窝回暖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翻看最近才从外面买来的传奇本子。
整个儿只当没见到温行。
温行好笑,却真不敢笑,单怕惹恼了他。也坐在榻边,道:“已在温茹面前这样连篇累牍排揎我一场,好大的威风,还不能消气么。”
思安从书本后瞥出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少有这样赌气的,凛然不语,很有些生人勿近的样子,对温行也爱理不理。温行倒不觉得恼,反而因受尽他的缱绻温柔,一朝被他使了性子冷面相待,看得近不得,更勾出些心痒难耐。
又想他早些消平顺气,又觉他使性子这小模样倒有趣。
“不是答应你了,既不愿意过继孩子,给别人就是,兵符的事也不告诉大郎。”
正带着小幺儿们默默退出去的阿禄闻言惊讶地顿了顿,又低头继续退到门外。
其实,阿禄想到的,温行岂能想不到。他才是最忧心思安将来的人。连朝堂无妄的一丝丝牵连对思安都是凶险,有他在一日,自然能保思安一日,若一旦他去了,或病或伤或老,稍有闪失不再能一手把控朝政,思安会如同行走在薄冰上,轻易就跌入万丈寒潭。
幸而温睿对思安总怀有感激,可单凭感激不够。不管把思安的生死不管交托给任何人,温行都不放心,他要为思安将来寻找维系。
温睿会明白,即使思安曾是前朝皇帝,也不会对他和新朝造成任何威胁,可以一而再心无芥蒂地向他施予援手,并且,思安手上有足够的筹码,值得他重视尊重。
有一天思安也会变老,想到那时他有可能孤独活在世上,温行便不能心安,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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