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停在离她脑袋只有三寸距离之处。
“你可知......我是谁?”白璃俯视着脚边那只产鬼,淡声问她道。
那只产鬼猛地抓住白璃的右手,将他皓白的手腕抓得满是血迹,呜咽着张开了血盆大口,眼见她想将自己吞下肚,白璃再不犹豫,指尖轻轻一弹,便将符咒贴到了她脑门上,右手立即掐诀,口中低喝一声,“疾——!”
顷刻间,那只产鬼便在符咒的效力下灰飞烟灭,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城墙下的竹儿正与百鬼厮杀,城墙上的白璃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方才那只产鬼,确然是与他有一些渊源的......
彼时,妖道任天欲提升修为,抓了不少妖灵鬼灵,这其中,便有画皮恶鬼魅笙及一位被千年猫妖附身的凡间怀孕女子,正是方才化身为产鬼的女子。适逢师父闭关,得知消息后的云裳便硬拽了他前去救魅笙脱离魔爪。
与魅笙关在一处囚牢的正是那被千年猫妖附身的凡人女子,她那时已有九个月身孕,装成一副可怜模样博得了云裳的同情,他自知劝她不得,便由着她将缚妖绳解开,放了那千年猫妖自由,却害死了怀有身孕的妇人,只因——猫妖重获自由,便离开了凡人肉躯,妇人因此胎气大动,以致难产而死。
他三人本已逃出妖道洞府,不想妖道任天竟一路追着他们到了九华山下,欲强行吸取魅笙修为。只是,有他和云裳挡着才无从得手,不想任天竟恼羞成怒,祭出了极乐弓,并以日之光辉幻化成三支光箭,其中两支正中云裳心口,另一支则射中了他右腿,他本以为魅笙必死无疑,幸得师父出关相助方保住一命。
那两只光箭伤及云裳心脉,她撑了不过半个时辰便久离人世,而他亦自此患了腿疾。数日后,师父用紫檀木为他打造了一把精巧的轮椅,他却愈发变得沉默寡言。
......
自回忆中醒神,白璃再次执起玉笛吹奏《哀歌》,随着曲调每一次的上升,竹儿手中的紫微剑剑光便要强盛些许。直至曲子结尾处,竹儿忽然听到了白璃的命令声,“白竹,九字大禁咒。”
竹儿依言结起手印,口中低声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她每念一个字便结不同的手印,末了,她又将紫微剑祭上高空。
紫微剑横躺于三尺高空,以剑柄为中心,爆发出大片绚丽紫光,这片紫光织成了巨大的七星伏妖法阵,就像一张硕大的天罗地网,兜头而下。
凡是在帝都城门之内现身的鬼灵皆融入了此阵,无一例外。
魅笙与梅儿一行人来得迟了些,只看到夜行百鬼臣服于紫微剑下,却无缘得见白璃与竹儿联手收服鬼灵的场景。
之后不论魅笙与兰儿如何旁敲侧击,白璃只轻描淡写一句话,“是竹儿的功劳。”此事便不了了之。
待几人回到西门阳府邸已近卯时,王府内竟空无一人,只是从里至外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血腥味,令人有些作呕。
魅笙方推着白璃的轮椅行至后院,他便抬手示意身后的魅笙停下脚步,目光注视着远处那棵早已枯萎的茶花树沉思许久,直至魅笙有些不耐地打断他的思绪,“这茶花树自林行之逝后便已枯死,你这看了半天却也不见你看出什么名堂。”
“魅笙,”白璃低声唤他,“当日,我将萧绾绾之画交予你,你说会完成林行之死前的最后心愿——令此画长眠于地下,再不让世人目睹他心爱之人的容颜。如今,我当问你一问,此画可是埋于那茶花树下?”
“自然。”魅笙想也不想的回道。
“荒谬!”白璃猛地一拍轮椅右边的扶手,眼中有淡淡的,却令人心中生寒的怒意,“这茶花树下的泥土不曾有松动的痕迹,你道我不出九华山便连这些常识也不晓了?”
“公子息怒!”跟在两人身后的梅、兰、竹、菊反应极快地单膝跪于地上。
白璃不说话,却也不让她们起身,只等着魅笙的答案。
“你想知道?”魅笙冷笑着,从白璃身后走到他身前,有些讥讽地盯着他清澈的双眸,一字一句,不带停顿地将事实告知于他,“那茶花树下葬着我魅笙生前所穿衣物。”又补充道,“和我最喜爱的一把折扇。”末了,反问他道,“你可满意?你可要我现在便刨了自己的坟给你看?”
“......你是何时知晓你同西门阳的关系,和自己的真正身份?”
“是离开王府前一夜,我依你所言去了后院,本想将那幅画埋于茶花树下,谁知西门阳先我一步到了此处,我见他对着茶花树喃喃自语便想藏身于树后吓他一吓,却听到一些惊人之密......那时,我只是有些怀疑西门阳,之后见了莫云鹤,也许是所谓的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我恍然大悟——莫云鹤该是我爹,而西门阳正是那害死我的表兄,茶花树下埋葬的便是我身前所穿衣物,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至于萧绾绾之画,我一直携带在身侧,我魅笙既然许诺了会实现林行之生前最后心愿,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你果然是莫笙,你回来......回来找我报仇了。”
“......西门阳。”白璃的目光穿过魅笙,停驻在那道忽然出现的人影身上。
魅笙随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那一身锦衣华服的可不就是西门阳。只是,与平日里又有些异样之处——他整张脸呈赤黑色,双眸狰狞而猩红,头上竟还长了一对又尖又长的耳朵,那耳朵边缘生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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