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唯独爱茶如命。
原本天热,厉戎也烦躁,不乐意上赶着这几天谈生意。只是台湾人行程赶,a市待几天之后就要飞去美国,接着墨西哥加拿大一圈转下来,起码两个月之后。当老板的没有懒惰的借口,只好硬着头皮上。
厉戎把谈事的地方安排在了吉茗云的舍人茶馆,提早也客气的电话预定了好茶,备着伴手礼给台湾人带走。
下午不到四点钟,厉戎顶着滔天的暑气下车,快步走进茶室,只觉得脑袋都快冒烟了,炙烤的人心浮气躁。
不成想吉茗云居然也在,白衫白裤的,依旧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样。
吉茗云在宽大的紫檀台子上画画,举手投足,写意飘洒。厉戎点点头打个招呼,没想舔着脸往前凑:“吉老板画画?好雅兴。”
吉茗云不紧不慢撂了笔:“厉总来了?过来瞧瞧,指教一二。”
“厉戎没读过多少书,更不懂这些陶罐字画的雅物,吉老板别打趣我了。”厉戎自嘲,脸上却磊落的不以为耻。
吉茗云点点头,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眼前的画:“不是让厉总指点技巧,画的熟人,厉总看看像不像。”
厉戎来了兴致,走过去侧了头看。
画上是水墨人物,淡眉细眼,羽扇纶巾,儒衫飘逸。着墨不多,线条寥寥,看过去却是干净传神。
厉戎勾唇笑:“看着有点眼熟。”
吉茗云点头:“詹智尧詹先生,厉总也见过。像吗?”
厉戎眼露讶色:“詹先生啊,这么说还真有点像……只是换了长袍马褂的,一下子没想到。吉老板好功力,画的逼真又传神。厉戎就没这么好的记性。”
吉茗云看他一眼,小心翼翼拿起宣纸,前后晃着风干墨迹:“中国画,画的是神-韵,不比西方的工笔画,讲究跟照片一样相似。”
厉戎托着下巴看画:“像是像,就是觉得哪里怪……对了,詹先生是个保险代理人,谈的都是利益金钱,感觉跟吉老板画的这种神俊人物有出入啊……”
“智尧身上有种古代文人的风姿,不卑不亢,待人如沐春风。”吉茗云脸有不悦,掩饰都不掩饰:“做什么事不过是生活所迫,又哪能以偏概全?”
“受教了。”厉戎笑容可掬,抬腕看了看手表,点头示意:“我先去包间了,约的客人快到了。”
心情不爽,喝茶不爽,喝酒更不爽。
厉戎晚上十二点多从会所出来的时候,眼神就有点散了。
才上了汽车,滑开了手机屏幕就拨出了那个号码。铃声足足响了快二十秒才被接起,那人喂的一声睡意浓厚,一听就是被吵醒的。
厉戎空着的手拍了拍座椅,出口的就很冲:“没看出来,詹智尧你沾花惹草的本领还挺大。先是郑枞,现在又是吉茗云。是不是有人给你撑腰了,你就敢跟我叫板了?”
电话那边反应迟缓,就像他那次喝多了酒一样:“啊?什么啊……我没跟你叫板……什么郑总吉茗云的……厉戎你喝多了是吗?喝多了早点回去睡觉。”
厉戎眯眼,语气不善:“呦呵,都敢直呼其名了?下次是不是电话都敢不接了?”
詹智尧对他的胡搅蛮缠极其无语:“我又不求你什么,再说你年纪小,我叫你声名字就那么无法接受?好了,不说了,我好困,想睡觉。再见。”
“你敢挂我电话试试!”厉戎直接威胁,明晃晃的。
詹智尧气咻咻的,却没挂电话。
厉戎满意了,稍稍低了语调:“詹智尧你别卖保险了,我的提议你没考虑过吗?”
“不考虑。”詹智尧拒绝的很干脆:“我是穷人命,自食其力挺好。”
“那也一样是自食其力。”醉酒的男人带点孩子的委屈和不讲理,逻辑混乱:“有人用脑子赚钱,有人用拳头赚钱,有人用身体赚钱,都是自食其力。你不要强分三六九等,瞧不起人。”
詹智尧哭笑不得:“不考虑。我上次跟你说了,你取笑我也好,无所谓也罢,我做不出来那样的事儿。”
厉戎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轻一下重一下,难受:“喜欢那么重要吗?再说,你不是喜欢我吗?非要说出来,有意思吗?”
电话那边几乎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没底气的声音:“你、你知道?”
厉戎有点得意:“你以为隐瞒的很好?你接近墨陆,你敢说不是为了我?”
詹智尧被堵的哑口无言:“那是过去,都十年了,我早放下了。”
“放下了?现在不喜欢我了?那换成谁了?吉茗云?那个娘炮jb比我大?带拐弯的?”
“厉戎!好好说话,不要侮辱别人。”詹智尧气的不轻,呼吸变重:“跟别人没有关系。”
“好,不说姓吉的。”厉戎脑子居然灵光一闪:“就说你要的喜欢。詹智尧,你明明对墨陆都没要求,只要他肯回头看到你跟你过,喜欢不喜欢你都认。为什么到我这儿,你非要求一个喜欢?”
詹智尧被他绕进去了,无法自圆其说:“你懂什么叫做两情相悦吗?”
“我不懂。”厉戎捂了话筒,示意阿雷去詹智尧家。阿雷心领神会,转了方向。
“算我怕了你了,”詹智尧好声气哄酒鬼:“厉戎你回去休息吧,等酒醒了我们找个机会再谈谈行吗?”
厉戎瞄了眼导航,很好,还有一点七公里:“不行。我问你,如果吉茗云跟你说喜欢,你答应他?如果郑枞跟你说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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