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再说。
韩庭见方大少十分乖巧,心情愉快地起身去院子里折了根树枝:“何少侠,一个人练功没意思,不如我们过几招?”
何禀流面无表情地收了刀。他此时根本不敢和人过招,生怕再失控杀人。
韩庭慢悠悠地晃着树枝刺向他后颈。
何禀流回刀格挡,怒道:“我不想和你打!”
“怕失手伤了我?”韩庭笑吟吟地继续把树枝晃向他面门,“那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韩庭已经很久不用剑,那根随手折下的树枝在他手中却像是能舞出三尺寒光,何禀流应对得十分狼狈,不得不全力以对。
“尽力了吗?”韩庭边打边问,“你心中的力气用干净了吗?”
何禀流误杀数十人,每次闭上眼睛时都是漫天血光。刀上的毒蛇会吞噬他的意志,让他变成一个疯子。可韩庭却在逼他把那条蛇放出来。
枝头花骨朵颤抖着擦过他的脖子,柔嫩的花瓣也能在皮肤上划出伤痕。
何禀流手指一松,手背上的血管再度暴起,挥刀斩落了那朵花。熟悉的暴戾再度涌起,他眼中一片血红,挥刀向韩庭眉间砍去。
韩庭身如鬼魅般轻松避开这一刀,手中被削尖的树枝再次袭向何禀流周身要害,厉声道:“你若能伤到我半分,就不负白夜巫咒千年恶名!”
何禀流眼前景物具是鲜红之色,韩庭的身形和招式在这一片红之中看得十分清楚。
你伤不了他,你就算失控也没法碰到他的衣角。
何禀流不再压抑,一对弯刀织出寒光之网对韩庭当头罩下去。
韩庭在刀光中对他微微一笑,刀尖像朵雪花一样,轻轻划破了那张伤尽天下女儿心的俊美容颜。
刀上见血,何禀流踉跄而退,颤抖的手握不住刀。
何素言花容失色地跑出去,还以为何禀流这一刀削掉了韩庭半个脑袋。
韩庭满脸是血地向快哭出来的小姑娘做了个安慰的表情:“别慌,别慌,就破了点皮。”
何禀流手还在发抖,冷冰冰地盯着他:“你故意的。”
“江湖上各个名门世家是太平的太久了,都忘了江湖是个什么地方。”韩庭道,“杀人,或者为了其他原因去杀人,这就是江湖。你连划破我的脸都不敢,拿着这对名刀做什么。”
何素言拿张帕子捂住他的脸:“你都破相了还在瞎叨叨。”
韩庭捂着那张帕子:“快给剑圣山庄传信,就说我受伤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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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远山接到韩庭受伤的消息还以为他们遇上了什么棘手对手,匆匆忙忙赶过来,一进屋看到包着整个脑袋满脸的血的韩庭顿时煞白了脸,哑着嗓子问伤的怎么样。
何素言乖巧地回答:“脸被划了一刀,洛神医问你想不想让他破相,想的话他就换种药。”
舒远山见自己又被这老混账耍了,气得拔剑过来:“一刀怎么够,不如我在韩掌门脸上再雕个花如何?”
韩庭扯下脸上的纱布,被划出的口子刚开始结痂,脸上凝着些血块,看上去又可怖又可怜。他用那张脸笑得含情脉脉:“若是远山喜欢,雕个王八都行。”
舒远山气得摔门而去,懒得再他。
方逸平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臭不要脸的人。
舒远山此来,也是为了当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禀流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简单讲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舒远山听完后松了一口气:“既然是陈黎带人挑衅滋事,那就不必太过担心了。我这就回剑圣山庄取盟主印开公审会,请当时在场的客栈掌柜小二和客人前去作证。”
“远山,那家客栈已经被陈家买下来了。”方逸平懊悔地锤着桌子,“那掌柜和小二肯定已经被买通了。”
舒远山轻轻皱眉,但很快舒展开:“事发在历州最热闹的街上,看到此时的人肯定不少。放心吧,我会查清楚。”
何禀流忽然开口:“远山,查不清楚的。”
“为何。”
“因为我确实遁入看魔道。”何禀流挽起袖子,手腕上的血管已经是黑色,眼睛都能看到轻微的跳动,“你知道白夜巫咒吗?”
舒远山脸色也变了,语气不稳:“你从哪儿得到的?”
“我爹的遗物中,”何禀流放下袖子,“上面写着永安云,赠小友何令。”
段烬秋找了一辈子的邪物,居然被他舅舅永安王当礼物送给了何禀流的父亲。舒远山头痛地扶额。
若是师父自此他会怎么做?
舒远山问:“那本书还在世间?”
“已经不在了。”何禀流轻声道,“它在我手里化成了毁,我只来得及记住前两页。”
舒远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有什么打算?”
何禀流道:“我此番出来是想去苍狼堡为我爹报仇,如今……也不打算往回走。”
舒远山沉默许久才开口:“陈家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何禀流道:“江湖漂泊,多群追杀的人也没什么。”
舒远山其实站在窗边,这次足足站了一刻钟,从袖中掏出两块令牌放在桌上:“这是魍魉司的令牌,拿着它走西北角门。”
何禀流也是吃了一惊:“魍魉司的令牌?”
舒远山道:“入了魍魉司你们就不算是活人,就算我真的下了江湖令,也没人找得到你们。”
方逸平心里发慌,勉强笑道:“远山,那我俩是不是以后就变成皇家暗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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